谢玉衡轻叹一声,谢山走了已有一个多时辰,快马也该快到澧县了。
话里有话,谢明礼亦不是个傻的,扫了一眼远处巡夜的护院和镖师们,“去溪边走走?”
谢玉衡颔首,兄妹二人取了灯笼往营地后边的溪边而去。
涓涓的溪水,裹挟着绿叶红花向东方缓缓流淌,各种昆虫的叫声此起彼伏。
一高一矮沿着溪边闲谈慢行,高个男子手中提着一盏交叉骨结构的竹编灯笼。
两人脚边,不时有蚂蚱之类节肢动物受惊蹦开。
“如此说来,倒像是那楚天辰命不久矣,临死前想要再恶心今上一回。”谢明礼沉声道,将灯笼往上提了些。
谢玉衡轻轻点头,“我亦此般推测,楚天辰年近古稀,早些年。。。想来各种丹药也没少吃。只是。。。。。。”
二人同时驻足沉默,谢明礼亦知晓,大梁国库被楚天辰带着出了国境。
只怕这比钱,最后都要落入匈奴人手中,成为砍向大梁将士的利器。
许久,谢明礼轻俯下身,视线与谢玉衡齐平。
看着她的眸子,认真道:“我亦是谢谦后人,先祖的冤案,为兄就是拼了命亦会努力为其平案。”
谢明礼睫毛微微颤动,喉头滚动几次才继续开口,“便算是大哥自私,不想我们家小玉衡再涉陷。”
谢玉衡抿唇,将视线移开不与大哥对视。
她知道大哥的意思,只是她贪心,所图太多,何止是为先祖平案。
在这吃人的时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过得太苦太苦。
如清河村郭老婆子那般,嘴碎加上嫉妒之心,以及狭隘的认知,便再无人能看见,她比男子还要坚韧数倍的性格。
再如,后世半夜还在苦学外语的千万学子,因偏科外语成绩不好,便要与梦中情校失之交臂。
或,隔壁岛国不顾地球命运共同体的,往海里排核废水,而引发末世。
一桩桩,一件件。
她非圣母,只是觉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便妄想能给当下的百姓一点甜,哪怕只是一点点。
见谢玉衡转移开视线,谢明礼便知她的选择。
直起身摸了摸她的软发,轻声道:“没事,是大哥一时想岔了。”
从谢氏书院种种新策及江陵城现下,可观小妹所图之大。
只是为人兄长,便一心只想着家人平安,是他狭隘了。
“我们家小玉衡啊,乃世间心胸宽广第一人。”
谢明礼的声音随着风,传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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