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车队疾驰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谢玉衡放下笛子,叹道:“谢林哥不愧是,最适宜钱唐县令之人啊。”惟这份急着去任地的心,就胜过许多人!“嗯。”扫了一眼如槁木死灰的其他人,谢明礼轻笑道:“我谢家家主,笛艺又精进不少。”引得众人眼神控诉,你就宠他吧,慈哥多败弟!对于好友的弟控,谢竹青早已习惯了,他出声提议道:“时辰尚早,不若去东、西两市逛逛?”“明儿以后想逛,可就等休沐日了。”主要是夫人随他入京,前段时间忙着复习之事。前两日又去知意医馆帮忙,一直也没能带星瑜,去逛逛两市。谢竹青望向谢云华身边站着的,青衣温婉女子,正是他妻阮星瑜。她本是他启蒙先生家的女儿,圣上起兵那几年,恰逢老先生故去。星瑜被恶叔叔赶出家门,卖入花柳之地。她拼死逃出来那日,正好他去县里有事,便替她出了赎身的银子道旁,葱郁的油松树下。许律目光落在谢知意身上,又很快移开,少年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去吗?”谢知意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得去医馆,说好的每日义诊十人,不可失信于人。”“那我,我去帮忙记账”其他人正纷杂议论着,先去哪条街逛吃。此刻,却都竖耳倾听,眼中尽是熊熊燃烧的八卦小火苗。谢知意嫣然一笑,含笑打趣道:“医馆请了账房先生,你莫不是要同他抢活?”许律面上一囧,耳垂发烫,“那,让他休息一日?”“噗嗤——”谢竹青搭着谢明礼肩,笑得喘不过气。“哎哟我不行了,哈哈哈哈。”“清之,你以后该不会像许律一样吧哈哈哈。”谢明礼无情道:“滚。”早些年,谢玉衡还会期待自家嫂嫂什么样,谁知大哥愈发清心寡欲。也不对,大嫂姓书,大哥日日夜夜爱不释手。奇怪的东西,磕到了!那被笑声吵到了两人,四目相视,又做贼似的飞快移开。谢知意小声嘟囔一句:“呆子。”在扬州时,这呆子每日一大清早,帮她把药材分拣好。偏还学起了做好事不留名,初见时,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嗯。”许律轻轻嗯了一声,妹妹说的,姑娘家说什么都得应着!谢知意眉目含笑,“城南有个多年卧病在床的病患,你便随我走一趟吧。”谢竹书高声道:“好,我也去!”他得去盯着许律这贼子,就像先前盯着杜望舒一样!就这样谢知意和许律,带着谢竹书这个一千瓦大灯泡,去了医馆。而谢玉衡一行去了东市。东市热闹非凡,商铺高高悬挂的幌子,随风飘扬。川流不息的人流,人人脸上流淌着笑意。行走其间,仿佛处于盛世大梁。阮星瑜盯着前方的一高一矮,青衣温文尔雅的兄长,牵着红衣调皮的少年郎。饶是她随着婆母,参加过不少江陵的宴会,仍觉得江陵侯府最为气派。可惜,她只是借住其间,若能正想得出神,一只温热的大掌,牵上阮星瑜的柔荑。女子羞涩小声唤了一声:“夫君。”谢竹青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高高举起,嘚瑟道:“咱也有,还是相扣的呢。”听着后边传来的动静,谢玉衡拉了拉大哥袖子,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咱几个在发光。”嘎嘎亮,一千瓦那种。“嗯?”谢明礼含笑,打量一番谢玉衡等人。青衣男子故作沉声道:“好像是的,那我们走快些,甩开他们。”眼见容时在前边开路,几人越走越快。谢竹青喊道:“谢清之,咱俩还是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了。”远方传来谢明礼的声音,轻轻的两个字“不是”,听得谢竹青险些出了内伤。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谢玉衡几人走走停停,不时买上一些小食。容时和谢明礼手上,尽挂着谢玉衡买的吃食,部分是给司大人打荷的。谢玉衡手捧一竹筒紫苏饮,竹筒里插着根芦苇竿子,可做吸管之用。“可惜二哥不知到哪出任务去了,也不知中秋前,能不能赶回来。”谢明礼亦是心下默默担忧,温声道:“傻人有傻福,明诚定能平安归来。”“若叫二哥听到,大哥说他傻,定要嚷嚷着与大哥打上一架。”谢明礼哑然失笑,确实是明诚能干出来的事。方转过一个街角。“打架了打架了,快去看啊——”看热闹的人,飞速从几人身边,窜过。眼见前方路口,被看热闹的人堵满。谢玉衡几人只能上了旁边的茶楼,略做休息等待,顺便也瞧一瞧打架的热闹。上了楼,谢玉衡倚栏往下看。围观人群中,两队人马正打得火热,其中一人瞧着还有几分眼熟。有人惊呼出声:“哎哟,这不池家二老爷吗?”“另一人是谁啊?咋没见过呢。”对面酒楼,一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干瘦男子,探半个身子高声道:“哟,这不是光禄寺卿小舅子巫凡吗,几日不见这么垃啦?”被楼上的恶言影响,巫凡一时分神。被池观霁一脚踹飞在地,下巴正好磕在道旁台基上。两颗牙混着血肉,飞溅出来,满口的血。弟弟对上小舅子,池观霁完胜。谢玉衡微眯起眼,敢如此当街闹事。莫不是池观旭,查出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巡逻治安队匆忙赶来,将两方人马通通拷回京兆尹。翌日。八月初一,大朝会,凡在京官员皆可参加。谢玉衡方出江陵侯府,便见许多小吏正在道路两侧,捆扎竹篾,制花灯。中秋未到,意已浓。入了承天门,四人往太极殿的方向。而许律同谢竹青,则是穿过归仁门去翰林院。他们还只是庶吉士,身无半品官职,没有上大朝会的资格。谢玉衡到太极殿时,已有许多官员,三三两两站在一处,商议低声商议政事。:()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