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啊,母后!”“本王是你亲生儿子啊,你怎能,怎能有此肮脏的心思?!”赫连庆声声控诉,池瑶听着只觉得吵闹。“庆儿,你因果倒置了,没有哀家,你连乌孙王位都登不上。”见母慈子孝变成狗咬狗,众人都有些唏嘘。尤其是容时手中那件龙袍,亦刺痛无数投降乌兵的眼角。流芳百世,名垂青史,是谋士将军所向往的。小兵们参军,大多只为了口饭吃……可凭什么,池瑶一介女流引起的战争,要所有乌孙人承担!他们吱哇乱叫,用乌孙语,辱骂着池瑶。骂她恬不知耻,骂她心比天高,寿比昙花。可谁又还记得,乌孙依靠大梁丝绸发财那些年,他们曾以小权谋大利,层层剥削。“哈哈哈哈哈……”池瑶大笑不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哀家有何错!”“我生来就是世家之女,一生都不能为自己而活,我有何错!”她笑出泪来,朦胧着眼,看向红衣公子。“谢家小子,你不知道,哀家有多羡慕你们谢氏的姑娘。”踩着赫连庆,谢玉衡于池瑶身前站定。她道:“倒也不必羡慕,你我能有今日,皆拜你池家先祖所赐。”“况且,那些被你害死的、折磨过的宫女,乌孙百姓又何尝不羡慕你呢?”“人啊,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就不能太贪心。”“你不能既要又要。”谢玉衡唇角噙着没有温度的笑,她蹲下身,指骨攀上池瑶的脖颈。而后,陡然握紧!池瑶努力往后仰头,目赤如血,困难挤出话音,“不,你不能……”“如何不能?”“本侯乃谢谦第二十世孙,现任谢氏家主,有陛下手令,可斩池氏十族!”十族……囊括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最后一族便是门生朋友。要按这说法,便是莲勺池家的乞丐,也不能幸免。本想制止的赫连庆,又默默躺了回去。他是池家的外甥,亦在九族之内。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他现在还不想死……池瑶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信大梁皇帝,能如此纵容谢玉衡。再者,谢谦都死多少年了,关她什么事?然,无人为她求饶,甚至无人为她落泪。众人看着池瑶挣扎的身躯,渐渐没了动静。无论乌兵,梁军,又或者西匈奴士兵,皆没有半分伤心。先举兵的是乌孙,自幼锦衣玉食的是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是她。而她,却从未为民,谋过半分利,甚至一次次主张实施,加重赋税。贪得无厌,死有余辜。谢玉衡松开手,尸体从她指间滑落在地,像是碾死一条虫子般,面色淡然。容四从侧边,体贴地送上一条湿巾帕。她接过,仔细擦拭手指数遍后,将其扔在了池瑶脸上。仅此,也不过看在,其亦是女子的份上。谢玉衡转身,目光扫过那件龙袍,勾了勾唇角。若非池瑶作恶太多,倒能因此高看她一眼。命人将赫连庆先带下去,择日再押送回国,谢玉衡与西贤王商议着战后之事。直到天明时分,方阖眼稍憩片刻。只是没睡多久,便又从噩梦中惊醒。她前世的老师兼朋友,家境富裕,本该有美好的童年。父母却意外车祸死去,继承财产后,她所谓的亲戚,依旧不依不饶。给她介绍垃圾男人,分夺家产。直到后来,她甚至没能活到末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车祸死了。谢玉衡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叹了口气。进来给冰鉴添冰的容时,见此回眸,语带惭愧,“可是属下吵醒了主子?”“与你无关。”谢玉衡摆手,“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现下什么时辰了?”“辰时刚过,要不我燃上安神香,主子再睡会儿。”“不用了,无甚睡意。”见此,容时也不再多劝,出帐打水去了。谢玉衡起身,走至屏风后,拿过外袍。她脑中思绪不断,刚系好腰带,又听容时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主子,属下端了水来,现在可以进来吗?”“进来吧。”净了脸,将帕子递还给容时。谢玉衡目光落在他眼下乌青,“忙了一天一夜,也去睡会儿。”容时刚要张口拒绝,谢玉衡又道:“是命令,不是商量。”“另外将那冰鉴抬去,本侯等会儿要出去,也用不上。”“是。”虽说在江陵侯府时,他们做为侯爷的亲随,盛夏里也能分到冰。可眼下在异国他乡,乌孙的冰,皆采至于高山之上。看起来易得,一个夏天过去,崎岖山路上,却不知要死多少采冰人。况且夜里大火,将王宫冰窖里的冰,炙烤得所剩不多。侯爷和西贤王,位高权重,用冰理所当然。他们这些亲随用冰,保不齐,还要连累主子受人口角……“呜呜呜……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给侯爷当狗。”被叫醒的容六,揪着容八的衣服,哭得像条丑、狗。做侯爷的狗,不仅每个月有月银领,逢年过节另有赏钱,衣食住行侯府全包。就连家人生病,亦可就各州的杏林阁,无偿就诊。若他日娶妻生子,孩子亦能上谢氏书院,结业,包有营生那种!容八额角青筋直跳,“你哭就哭,能不能别把鼻涕抹我衣服上!”“嗷,我故意的。”容六说完,腿一伸,迅速跑路,抬冰鉴去了。“天杀的容老六!”容八气得牙痒痒,抬脚往他枕头上踹了一脚。“往我衣服上抹鼻涕,我叫你晚上睡觉,闻着脚臭味入眠。”旁边默默穿衣的容二:“……”难怪容时让他去跟着主子,这些不靠谱的,不给主子添乱,就算不错了。待容二找到自家主子,其,正与王城的武德司探子会面。他抱剑,站到谢玉衡身后,默默听几人谈话。“早在东匈奴的人,送他们入乌孙境内后……”“……明珠公主,也就是本该与乌孙和亲那位,楚天辰的亲女。”:()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