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月冠仪声音阴冷,眼中黑云缭绕。
苗疆最擅长制蛊毒,且各个手段阴劣,可以把活人折磨的生不如死,除非找到下蛊之人否则根本不能解开。他不敢想象这样随时可以让秋娘丢掉命的东西此刻就埋在她的身体里,汲取她身体里的养分,蛰伏等待,随时取她的性命。
姜姒虚弱的笑着,唇角的艳红就更加浓烈,像熟透了的浆果,流出成熟腐烂的汁液。
他知道月冠仪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么多年他凭借男子的身份坐上万人仰望的位置,就因为他豁的出去,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满京城的人听到他的名字无一不胆战心惊,没有人知道他的弱点。
如今月冠仪的弱点被他发现,他怎会轻易放过。
况且以月冠仪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将解药交给他,自己就真成了无用之人,下场只会比刚才更惨。
他想摆脱自己的命运,摆脱滇王的束缚,抽身于权利之外,只能依靠秋姝之。
他扬起美艳无双的脸,冷笑一声:“殿下,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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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三年八月,皇家围猎,姜世女水土不服暴毙而亡,容妃蓝雪照触怒君颜被打入冷宫。
短短一日,局势瞬间变幻,小皇帝下令即刻拔营返京。
秋姝之看着浩荡的队伍,来时热热闹闹气派非凡,不过几日,便笼罩着一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姜姒的尸体一看就是被残忍折磨过得,她成了滇王的弃子,身为世女,死地却如此不体面。
她一声叹惋,又想起姜姒生前妖冶媚态的眼眸,唏嘘不已。
姜姒一死,朝廷或者说是秦家彻底和滇王站在对立面,水火不容,迟早会有一场恶战,但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滇王身在边境,常年与异族征战,手下的军队经验丰富骁勇善战;而朝廷军队早就在秦氏的纵容下软弱无力,若真打起来反倒有可能让滇王长驱直入,入主中原。
秋姝之摸着腰间的军符,眼眸平静而坚定。
一晃数日,再回到京城恍若隔世。
秋蕖霜早早的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秋姝之的身影连忙扑了过去。
秋姝之担心他跌倒,连忙翻身下马扶住了他:“小心些,别摔着。”
秋蕖霜痴痴的看着她,捧着她的脸认真描摹,半晌,他比划着:“你受了。”
秋姝之笑了笑:“我这不叫瘦,叫长结实了。”
下人在一旁附和道:“家主您可算回来了,这段时间您不在表少爷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做梦都盼着您早点回来。”
秋蕖霜娇瞪了下人一眼,面色薄红。
秋姝之有些感动,一直以来她都把秋蕖霜当做家人,这次分别更让她有一种在外打拼的孩子回到父母怀抱的感觉。
秋蕖霜有些忧心的比划着问:“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
她微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放心,以后都不会走了,你陪在你身边。”
秋蕖霜这才放下心来,自从秋姝之入了仕途,官职越来越高,宅子越来越大,但她能陪他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每到夜深人静时他都辗转反侧,守着这处空荡荡的大宅子,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真想回到江南的时候,日子虽然清贫,但姝之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不像现在,京城将她的谣言传得满天飞,自己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小心堤防着身边的莺莺燕燕,对她的独占欲却越来越强,只想让她看自己一个人。
他忍下心中酸涩,强颜欢笑地拉着她进了府苑。
他天不亮就在厨房里忙活,糖焖莲子、杏仁酪、玛瑙银杏、落叶琵琶虾、什锦豆腐煲、荷叶凤脯、金鱼戏莲、玻璃鲜墨、嘉禾雁扣、浪花天香鱼、奶味芦笋汤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
秋姝之食色大开,果然俸禄高了,菜品也比以前丰富了不少。
她一边吃一边夸赞:“表哥你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秋蕖霜脸色一变,默默放下筷子。
他练这些厨艺从不为别的什么女人,只为秋姝之一人,根本不敢想象以后自己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景象,自己也屡次和她表明心意,但她却总是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