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说完,觉得有些不过瘾,又向着安玲容道:“安嫔聪敏美貌,得皇上眷顾也是情理中事,只是旁人也就罢了,安嫔既与惠嫔,菀贵人情同姐妹,怎的忘了专宠之余也该分一杯羹给自己的姐妹?”
华妃话中机锋已是咄咄逼人了。
有了女儿陪伴的眉庄神色淡淡地,摸着安玲容送她的玉镯,没有说话。
反倒因安玲容得宠的缘故,没有如愿以偿见到皇上,荣获椒房的甄嬛生了不满,不由得抬眼望向容貌没变,只是气质有几分陌生的安玲容。
正巧安玲容也抬起眼望了眼甄嬛,两人互视一眼。
安玲容温然一笑,甄嬛心虚撇过眼睛,没有再望着她。
喝了口茶,安玲容侧着身子,凝视着华妃,淡淡笑道:“娘娘让妹妹抄录女论语是为训示六宫女眷,妹妹又怎能不知嫉妒怨恨为女子德行之大亏,玲容虽无才愚钝,但却知晓惠嫔和菀贵人德行却万万不敢有亏。”
华妃道:“你虽信誓旦旦说人德行无亏,但难保别人也不是如此,本宫在宫中多年,人心凉薄反复无常的事看得也多了。”
安玲容顿了顿,她没有想到华妃在争宠这件事上,脑子竟如此好使。
于是,她亦微笑道:“多谢娘娘提点教诲。娘娘既然没没跟菀贵人抄录女论语训示后宫众人,为的就是防止后宫争宠招惹事端,娘娘用心良苦,妹妹们恭谨遵奉还来不及,怎还敢逆娘娘的意思而行呢,何况……”
安玲容看着华妃鬓边轻轻颤动的金凤珠钗,轻笑道,“吕后凶残,戚妃专宠,管夫人与赵子儿均下场惨淡,如今皇后与华妃贤德,高祖后宫怎能与我朝相比。”
华妃唇边的笑意略略一凝,富察常在察言观色,立即要反唇相讥。
华妃眼角斜斜望去,刚好瞧见了皇后从幕帘走出,直言道:“皇后来了,可是头风发作?需本宫让两位江太医过来瞧瞧?”
富察常在闻言皇后出来了,脚踏两只船的她只得忍气默默退后。
皇后面色微僵,随后在剪秋的搀扶下坐在了主座旁边,和蔼道:“今日可是有喜事呀,本宫看账本看的有些迟了,不劳烦华妃找太医看本宫这多年的老毛病了。”
说着她目光如炬瞧着安玲容,又道:“安嫔与莞贵人和惠嫔处得久了,嘴皮子功夫也日渐伶俐,本宫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吵闹的声音。”
眉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
安玲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朝着皇后点头。
见场子有些冷了,皇后又说了些贴心窝的话,把场子又热了起来。
向来直言惯了的欣贵人,望着皇后,道:“几日不见,皇后娘娘的脸越发娇嫩了,莫非是得了什么宝贝,可否让众姐妹观赏一二?”
闻言,叽叽喳喳的嫔妃们安静了,一个个直勾勾望着皇后。
直到现在,她们才发觉皇后娘娘的气色变好了,身子也更轻盈了很多。
莫非得了红疹,被太医院的人治好后,还有这般功效?
一些没得红疹的嫔妃顿时有些心动,比起暂时的疼痛,她们更愿意让青春多在脸上驻留,也好得了皇上的欢心。
皇后嘴角的笑容又僵硬了不少,她望了眼下方的欣贵人,缓缓道:“本宫素来不喜欢用胭脂俗粉,或许是染了红疹后,没有出来走动的缘故,才显得你们觉得本宫年轻了些。”
好忽悠的齐妃点了点头,刚准备炫耀自家的三阿哥又长高了,外头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上身穿龙袍,仪态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