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文泽都出好笑的表情,“闻总因为这事儿尴尬了好久,他认为把自己的字挂在公司的休息室是非常自恋的行为,所以他现在的客人都不会往这屋领,只有自己一个人喝茶的时候才会光顾。”
白一鸣目露崇拜,转头对上杨文泽的眼睛,笑道:“叔叔的字很好,我老爸经常夸赞他文武双全。”
“嗐!以后也就能文了,”杨文泽不由调侃,眸底也流露出一丝可惜意味,“闻总以前玩的太疯,他有多喜欢极限运动你也知道,年纪轻轻的胳膊和腿都动过手术,尤其是右腿,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
话说一半,杨文泽忽然注意到白一鸣灼热的目光,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急忙改口:“没什么,都挺好的。”
“他怎么了,他膝盖不是早就痊愈了吗?”白一鸣刨根问底,神色逐渐不安。
大概十年前,闻靖宇约朋友一起去郊区攀岩,不慎中途发生意外,从高出摔伤,造成髌骨粉碎性骨折。
那时候的白一鸣才七八岁,对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只记得叔叔在医院躺了好长时间,后来出院没多久就能正常行走了。
这么年过去了,要不是杨文泽提醒,白一鸣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
杨文泽笑着道:“我的意思是,闻总老大不小了,腿还有旧伤,医生让他注意身体,他也不听话,总约秦总玩拉力赛,怪让人操心的。”
确实。
白一鸣隐隐担忧,同时又感到憋气。他知道闻靖宇玩的很疯,但是对方在他面前很少显露出爱玩的一面,受伤了也习惯性瞒着他,每次都是痊愈后他才知道。
“你们管着点他啊。”白一鸣语气急了,带着点小奶音,“文泽哥,你是他秘书,也是他的好朋友,要经常提醒他,不要总去做一些危险的运动。”
“管他?”杨文泽夸张地摆手,展现出强烈的求生欲,“小白少爷,您可真抬举我,谁能管得了闻总,他想上天入地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嘛,谁敢拦啊。嗐!就是没老婆,身边要是有个人,能让他放在心里的,他也就收心了。”
白一鸣莫名脸一红,赶忙把头低下,盯着脚背低声说:“对,就是要有个管着他。”
“那小白少爷你得劝着点,”杨文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已经熟练掌握拍马屁的精髓,“闻总他最疼你了,你让他找个伴,他肯定听话,别人都不好使。”
“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什么都听我的就好了”白一鸣嘴里嘀咕,郁闷地吐口气。
杨文泽没听清楚他嘀咕什么,看眼腕表,才想起来正事:“小白少爷,你先坐着,有什么需要招呼前台,或者是给我发微信,我这边还有个客户等着呢,先去忙了。”
“好,”白一鸣露出乖巧笑容,“文泽哥谢谢你。”
“客气。”
杨文泽往出走,顺便帮他把门关严,一室静谧。
白一鸣回过头,继续看墙上挂着的几个大字,不受控制地脑补接下来会发展的剧情,甚至开始规划今天过后的路该怎么走。
无论闻靖宇的态度如何,他都会始终如一,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只有坚持,除非有一天他会从闻靖宇的口中听到“不喜欢”这三个字。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股东大会终于结束了。
会议一散,闻靖宇便接到杨文泽递来的消息,他客套地跟几位股东告别,踏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不疾不徐,姿态从容。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酝酿了一下情绪,才轻轻敲门。
白一鸣亲自跑来开门,抬起一张笑脸,眼中浮现些许光采:“叔叔,你忙完了对吗?”
闻靖宇抬脚进屋,笑着点头:“是啊,等久了吧。”
“还好,”白一鸣善解人意道,“知道你忙,等多久都可以。”
这话他以前经常说,但是这次传到闻靖宇耳朵里,莫名变了味儿。
男人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初,笑容愈发温柔:“考完试了,成绩怎么样?”
白一鸣不满地撇嘴:“你怎么跟我老爸一样,上来就问成绩。”
闻靖宇哈哈笑,下意识去揉他的毛脑袋,“你爸爸是我大哥,我是你叔叔,关心你的成绩不是很正常?”
白一鸣脸色陡然一变,偏头躲开了男人的亲密碰触,满脸写着不高兴,那双眼眸里流露出强烈的控诉和委屈。
闻靖宇意识到自己碰了他的雷区,尴尬一笑,很自然地转移话题:“饿了吧,叔叔带你去吃午饭,我让文泽定了位子。”
“叔叔。”
白一鸣忽然拽住男人的衬衣袖子,语气明显比刚刚低了许多,“我不饿,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闻靖宇有时候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懊恼。团子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过于直率坦诚,不屑于拐弯抹角,从来都是正面刚,一点逃避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无声叹息,也知道该来的挡不住,干脆拉着白一鸣在沙发区坐下,打算来一次长时间的心理辅导。
“团子,我知道你因为叔叔的事最近过得很不开心,你这个年纪应该尽情享受自由和青春的美好,而不是为了感情焦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