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瞧着锣鼓的乐手稍微缓了一下调子,那打着呵欠,百无聊赖的女子算是收了收心,转过头来正好就见着那身穿虎甲的壮硕汉子正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眼,那美貌女子直接瞪了他一眼,倒是让那壮硕汉子不自觉的挠了挠头,多少带着几分蛮气。
虽是避开了目光,那美貌女子却也没有放过了他,随口说道。
“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壮硕汉子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那女子,却只见着那女子轻哼一声便起身离去。
眼看着那女子莲步扶摇,转眼就消失在了拱门纱帘之后,那壮硕汉子一改先前憨厚的模样,变得凌厉了许多。
“奉先大人,太师有令……”
“不必说了,我这就回去。”
似乎是早有感应一般,一袭舞裙莲粉轻盈的貂蝉刚一走,转头门外就大步走来三人,齐齐抱拳拱手。
只可惜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吕布抢了先,话语末了,他泰然起身,随着他站起来,浑身的气势也随之拔高,甚至于平地骤起一卷劲风,直接将四座的乐手都吹倒在地,其势之强当真是可怕至极!
吕布也没有言语些什么,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一行人走出司徒王允的府中,吕布正要回宫却被手下拦下。
“将军,太师有令,命你前去抓拿太史、侍郎、御前中郎。”
“什么?”
“这三人威胁陛下,写下衣带诏,意图谋反。”
“衣带诏?!”
这三个字一出,看似壮硕如虎的吕布也不免一惊,身后的带甲随从只当做是他是震惊于有人作乱,倒也觉得没什么。
只有吕布自己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暗暗皱了皱眉头。
“先师大智,谋定天下,如今诸般琐碎一一应验,难道以后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不可?”
就在吕布皱眉之际,流传而出的衣带诏辗转各地,由河东袁家为首,牵头汇聚了各地名门大族,起十八路人马,共举勤王大旗,准备朝着洛阳而去。
与此同时,各个地方郡县的黄巾贼寇都遭到了地方势力的强势反弹,皇甫嵩借势一举出击,一连破城十几座,于巨鹿将敌首张角击杀!
一时之间,凯歌齐奏,困扰了大汉天下十余年的黄巾之乱就这么说没了就没了。
地方豪强之势在此也展露无疑,而现在这些人有了新的目标。
洛阳皇宫大殿之上,董卓一手撑着头,一边看着大殿之下的人,目光懒散而随意,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自然也就看不出什么情绪。
来洛阳也没多久,索性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塞外荒莽之感,即便是身着一袭锦衣,看起来还是和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不大搭配。
反倒是大殿之下那少年,玉面高冠,一袭龙袍纹金饰紫,看起来颇有些俊逸之气。
只不说此刻的少年额前冷汗直冒,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正瑟瑟发抖,连带着嘴都有些发白了。
大殿上没有外人,甚至连带刀侍卫都没见着一个,只有一个锦衣玉面的书生站在一旁的阴影中,正是董卓手下的智囊之一,李儒。
沉默了半晌,董卓一直没开口,反倒是李儒转身恭敬道。
“董太师,此事应如何决断?”
“你在问我?”
大殿之上的董卓面无表情的反问一句,甚至连看都没看李儒一眼。
衣带诏之事带来的麻烦是小,眼下问题更大的反倒是大殿之中的这个少年。
当日从洛阳城郊带回来的两位皇子之中,如今的少帝刘辩已经十有三四,心智已成,当日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张让被杀,想必是心有芥蒂。
无论下面的人有什么谗言,刘辩的心中必然是对董卓极不服管教的。
大殿之上,董卓面无表情看着刘辩,明明应该是让天子上座,他却满不在乎的坐在殿中的王座之上,肥硕的脸上,一双蛤蟆绿豆眼透出几分冷冽的杀意。
西凉太远也太过荒莽,在塞外待得久了,董卓也不屑于动什么心机,他既是当年救王的御前郎将也是征战西羌蛮夷,茹毛饮血的并州刺史、西凉太守。
从回洛阳开始,董卓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稳固这天下九州,至于刘辩也好,刘协也罢,归根究底只是几个娃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