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房遗直肯定。
卢氏看他,“那行吧,我不催你。担保不齐过段时间我就忘了,又着急,到时候你最好有更好的理由说服我,至少别让我继续看到而今这状况。”
卢氏随即想到那些从她小姐妹那里打听来的话,真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眼下和卢氏同样发愁的还有一人,便是李世民。
今日,李世民人在两仪殿,本是该好生处理国事,但因他心情不爽,非百里加急的奏报一律不看,大臣们的参拜也一律拒绝不见。
李世民只一个人坐在大殿之内,长吁短叹地过了小半天。
方启瑞在旁跟着发愁了很久,眼看要到晌午,便劝李世民用饭,还报了今天中午的菜名,都是为了迎合李世民的口味,十分用心做的饭菜。
李世民提不起兴致,转即问方启瑞:“兕子回来没有?”
“这才到晌午呢,等公主从明镜司放值回来,最早也要下午过了未时才行。”方启瑞回道。
“太久了。”李世民叹道,随即才勉强拿起桌上的奏折,只打开看一眼,又放下了,“你派人过去看着没有?”
“看着了,二人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就明镜司的一些事物偶尔说几句,都是当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方启瑞解释道。
李世民皱眉呵斥方启瑞用词不当,“当然没有见不得人,兕子向来是个知分寸的好孩子。”
“确实如此,陛下也请不必过多担心。”方启瑞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没见兕子这些日子的变化?以前,她每天都想着问候我,和我一起用饭,关心我一天都做了什么,身体如何。而今她除了发呆傻笑,就是和我提崔清寂,还把宫里的古书典籍往宫外搬,说这些书崔清寂没看过,那我也没看过呢!”
“公主搬书可能是为了上进好学,也算是好事。”方启瑞安慰道。
“好事?连孝道都不懂了,也叫上进好学?亏我开始的时候,还高兴他们如此相处得来。可这一个月下来,你没见兕子越发着了魔似得提崔清寂?我仔细数过,她从每天提他一两次,变成了三四次,后来就是七八次,再往后……就昨天,你知道她昨天说了多少次‘崔六郎’么?”
“这个……奴还真没数过。”方启瑞面上不做表,但心里还挺惊讶的,没想到圣人还有心情数这个。
“整整二十三次。她而今就在晚饭前和我说一会儿话,而今也不听我说什么朝政了,也不问朝中大臣谁的情况如何了,更加不会劝我少和魏征生气了,她一门心思就在提‘崔六郎’!”李世民说到最后这三个字的时候,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方启瑞不解,“陛下之前便想撮合贵主和崔清寂的亲事,因还怕贵主和他合不来,这才安排他们相处。而今俩人相处极好,贵主对崔清寂也是越来越上心,便正是合了陛下的心意了。奴觉得陛下若是在这时候问贵主对崔六郎的心思,好事可成。”
“成个鬼!”李世民猛地瞪眼,不爽地提高音量吼了一声。
方启瑞吓了一跳,自知自己失言,忙跪地连连请罪。
“这才多少天,她眼睛了已经全是‘崔’,没有‘父’了,这要是将来成亲,搬到宫外去住,她还能想起我这个父亲么!”李世民十分恼火道。
“可能也就是这一时罢了,过段日子想来就好了。”方启瑞继续劝慰道。
“那要不好呢?这女儿还真是给外人养得!崔清寂必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会花言巧语把女孩子哄得晕头转向。再这么下去,俩人感情越来越深,将来再给他们分开,只会更麻烦。”
这几日李世民思量良久,也是边观察李明达,边考虑她和崔清寂的事。
正所谓‘与君子游苾乎,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则与之化矣。与小人游贷乎,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则与之化矣’。李世民觉得崔清寂并非是李明达的良配。好好地女孩子,没认识他之前,仪态、性情、礼节就没有一样能挑出错来,但偏偏和他相处之后,兕子这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走,尤其是在‘不孝’这方面。
方启瑞惊讶:“那陛下……打算把他们分开?”
“怎么,你有意见?”李世民眯着眼,怒气正盛地看着方启瑞。
方启瑞连道不敢,深知不管如何,他说这句话准没错:“其实奴一直觉得那崔清寂配不上贵主。”
李世民更加坚定把俩人分开的想法。“就这么给他调走,崔家那边只怕会多想。还是先把水搅和浑了,再趁乱再处置。之前我记得听你说过,魏叔玉好像跟崔清寂因什么事不对付。”
方启瑞应承,想和李世民仔细解释其中的缘故。李世民摆摆手,示意不必了,“不对付就行,其它不重要。”
李世民立刻下笔写了圣旨,“尉迟宝琪也算一个,他士族出身,明经科第一,给个四品官做也不为过。”
如此尉迟宝琪就和崔清寂同一品级了。
李世民随即又想到一人,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人的名字也写上,那就有人传话说晋阳公主传信来了,说是要今日晚归。
“晚归?”李世民立刻瞪眼了,“为什么?”
“公主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