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赵家小公子多好的一人,好好一桩婚事,全给你们造没了…”
宋母摇摇头,叫过一旁的小芸,由人搀扶着离席先去了。
宋母前脚刚踏出门,李立莹也起身没好气走了。紧接着,宋若萍也哀叹一声,跟着一道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一个宴桌上,此刻便只剩下宋修濂一家三口。宋修濂坐回自己位置上,从李书书怀里抱过女儿,将一个芝麻团子喂给女儿吃。
“即便她们都离我而去,至少还有你们,你说是不是,景沅?”
他在女儿白皙软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而后又将她紧紧抱住,也就只有这么个小东西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其他人都不顺他意。
李书书见他父女二人紧依相偎,好一个父女情深,不忍心相扰,却有几句话不得不问。
“修濂,方才我听大姐所言,你与立莹之间是有什么事吗?”
宋修濂听了她这话,忙抬眼看她,默了一会儿,说:“我与她没什么事。”很快又低下了头。
李书书半信半疑,这段时间不仅李立莹性格与之前相差较多,就连宋修濂也与之前大不相同,心里面好似藏了什么事,对她忽冷忽淡,有所隐瞒。
“至亲至疏夫妻。修濂,我怎么觉着你与我越来越疏离。”
李书书的话犹如当锤一棒,敲在宋修濂心上,宋修濂忙又抬起头,这次倒是回的干脆:“是,夫妻之间本不该有所隐瞒,书书,你若非要问个明白,我也不妨告诉你。她…”
就在这时,小芸突然风风火火跑回来,截断了宋修濂后面的话。
“大人,不好了,李姑娘与她母亲吵起来了!”
宋修濂此刻的手尚停留在女儿头发上,听到小芸
的话,手立马撤回,将女儿给到李书书怀里,交代几句,起身跟着小芸去了。
他来到东院时,大姐与李立莹正站在院里针锋相对,母亲屋里频有咳嗽声传出。
月色清明,照亮了夜晚的黑。宋修濂走到她二人之间,面向他大姐,劝说道:“姐,你先回屋吧,剩下的我来与她谈。”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母女二人闹矛盾,多半是因为李立莹婚嫁之事。
宋若萍看着李立莹,有些恨铁不成钢,哆嗦几下嘴,默然泪下回屋去了。
待人一走,宋修濂立马与李立莹道:“我先前与你说过,要么你嫁,要么你留在家中安分守己,不准出任何幺蛾子。如今你不仅不尊重我娘,还顶撞我姐,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宋修濂说话丝毫不客气,李立莹瞪直了眼睛看他,好似不相信方才那话为他所说。她穿过来一个月了,除过刚穿过来那日,其余时间宋修濂就没主动与她说过话。
今日好不容易与她主动说话了,却是来教训她的,完全没有身为老乡的亲近之感,叫她好不气愤。
“若不是她们逼我成婚,我会那样子待她们吗?我对她们已经够容忍了,她们却一而再的逼迫我。就在刚才你来之前,你的姐姐,我所谓的妈,因为我不愿嫁人,给了我一巴掌。”
“凭什么只能她们打我训我,就不准我怼她们几句!”
李立莹怒吼一声。
宋修濂也跟着吼她:“那你便嫁人!嫁人了就没这么多烦心事。”
李立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而失声笑起来:“你我来自同一个时代,也算得上半个老乡,你不帮我这个老乡说句话就算了,你还与她们一起逼我嫁人。你…”
话到愤处,她忽而一顿,马上又换了副口气,“咱不妨换位思考,若你是我,刚穿过来就被人逼着成亲,你会怎么做?是跟我一样不嫁,还是按她们的意思,被迫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宋修濂不言不语立了片刻,月光游走,透过树梢在他身上投下几片斑驳的碎影,他轻轻呼出口气,而后缓缓说道:“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朝代,就该遵守这个朝代的规矩与律法,女子到了婚嫁年龄她就该嫁人,即便是身为穿越者的你我,也不能例外。”
话音落下,李立莹啐了他一口:“不要脸,刚才你还说不用管我,要我想嫁就嫁,这会儿居然跟她们一样,也逼着我嫁,敢情你说话是放屁呢。”
宋修濂拂了把脸,低声斥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话是不是放屁用不着你评说。我只知道,只有你嫁走了,家里才会安生。”
“我走了家里才会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