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翦水双眸,云安静默地等待凌昼扬入睡。
进卫生间,回到内室,脱衣服,甩踢拖鞋,上床。凌昼扬动作间制造出的声音不算大,但云安屏气凝神地关注他,听得出他的一举一动。
等到凌昼扬那边没什么动静了,云安轻手轻脚地撩开垂帘下床,走向他的床边。
幸好云安生性谨慎,动手之前多观察了一眼——
凌昼扬的床头透着微弱的电子夜间模式屏幕光,他朝内侧躺着,还没有睡觉。
下都下床了,云安走向卫生间,佯装起来是为了小便。然后回到床榻上。
等啊等,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接近午夜零时,眼看要进入新的一天。
凌昼扬总该睡着了吧。云安这样想着,再次离开床铺,小心翼翼地走下细微咯吱作响的床梯。
地面一双摆得整齐的码数较小的拖鞋,一双伙伴分散、嚣张歪斜的码数较大的拖鞋。
云安穿进小码数的拖鞋,尽量不发出声响地往凌昼扬床边挪。
“你搞什么鬼?”
猝然响起的凌昼扬的问话,把云安吓得停在原地。
他居然还没睡着?被他发现自己要动手摸他了?
云安屏息静气,一时间不敢张口出声。
“大半夜不睡觉,动不动就下床,”凌昼扬似乎翻了个身,语气不耐,“你有这么多尿吗?”
云安将错就错:“有。”
“肾虚就麻溜去看医生。”
“……嗯。”
云安再一次感受到凌少爷的毒言毒语。
做戏要做全套,云安走进洗手间,待了一两分钟,动作放轻地冲了一些水,接着才返回到床上。
另一个室友黎远的睡眠质量不错,完全没有醒来过。
云安不是胆子大的人,甚至谨慎到偏怯懦。
才被凌昼扬吐槽了,又回忆起几个月前偷碰他被抓包,她心有余悸,暂时没有勇气再有所行动。
转天,市里电视台要来给化学老师录课,班主任提前通知全班同学上午必须穿校服。
上午第二节课以后,凌昼扬来了教室。
但云安没有合适的理由,不敢越界和他接触。
凌昼扬没有伏台补觉的课间,有两个和他玩得不错的男生邀他到教室外聊天。
初秋阳光倾泻,英俊的少年臂肘往后压在栏杆沿,深黑短发略微自然卷。
似乎是听到什么有趣的内容,他偏过头,唇角轻勾,给了对面同伴的肩膀一拳头。散漫与朝气共存,千篇一律的校服也没能掩盖他的矜贵。
和他同桌、同寝室也并没有多少肢体接触的机会,云安缓慢旋开保温杯,思想在这一刻产生了转变,她应该和他处好关系,成为他的朋友。
……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音响起。
云安合上记满笔记的课本,看向凌昼扬,“你去食堂吗?”
“不去我吃空气吗?”凌昼扬说话间,长腿从座位跨出。
云安捏着校园卡跟上他,“一起去吧。”
凌昼扬不置可否,懒洋洋地往前走。
往常云安从教室走到食堂,要五分多钟,今天只用了三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