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的办公室在六楼,舒盈在心里计算着走楼梯的时间,哆哆嗦嗦地等着电梯门打开。
叮——
再一声,她提着一颗心脏,抬起眼,好在,眼前乌泱泱一片等电梯的病人和家属里,并没有她眼熟的那一个。
她仍旧不敢懈怠,迈开脚步。
她跑得太急,下大楼侧门的楼梯最后几阶时,仓皇之间,一不小心失足踏空,摔得半晌才缓过神。
舒盈沉默地爬起来,一跤跌落,把她口袋里的钥匙和手机统统甩了出去。
她伸手去捡,手指碰到手机,她吸了吸鼻子,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一声,她这才意识过来,今天不是双休,她放假,可是别人是不放假的。
她刚要挂断,那边却出乎意料地接了起来。
“乖盈?”
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几天来一直不曾停过,此刻阴沉沉的天色里又卷起一道闪电,舒盈再次吸了吸鼻子。
那边没有说别的,只是问她,“你在哪儿?”
女孩子睡着了。
蜷着身子,背对着自己,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睡相倒是又乖又安静,乍然一看,像只小动物。
他想起来半个小时前接的那通电话,她在那头发着抖,对他说,昆程,我害怕。
昆程凑过去,慢慢贴近了那道背对他的弧线。笨笨醒醒管理
可只是这么轻微地一碰,舒盈也就醒了。
她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睡醒之初眼神茫然又潮湿,像是在辨认他是谁似的,不过很快,她蓦地微微笑起来,“你在呀。”
他朝她笑,露出一颗犬牙,“废话。”
舒盈常会想,虎牙放在旁的少年身上,绝是显得十分可爱的,可放在他身上,半点儿可爱也瞧不出来,倒真像只会冷不防跳过来咬你一口的老虎。
但她此刻,往这只危险生物的身边靠了靠。
她手背在摔跤时被蹭破了,被他用纱布夸张地裹了一圈,衣服蹭脏,也被扔在了地毯上。
她又来了这间熟悉的卧室。
那一跤摔得痛了,把她的委屈和害怕全部摔了出来,也就无意识地打了那个号码,只是她没猜到,他也没去学校。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身,抬起眼睛,“怎么没去学校?”
动作之间,两个人之间贴得更近了。
只是舒盈在他的被子里,两个人隔了层被絮,舒盈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手指拉着被子,盖了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覆着刘海的额头,和一双眼睛。
昆程伸手,连同一床棉被一起,把她捞进怀里,“我只想见你。”
心上人好听的话,比什么药都来得见效。
舒盈愣了愣,鼻尖贴着棉被,用力地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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