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人家老太太精明着呢,这也就是马寡妇第一个孩子,是不是的,对人家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捡了个媳妇,以后再生的那不就是自家孩子了嘛。”
原来老太太打的是这个主意,那马寡妇的第一个孩子岂不是说可有可无,人家根本不在乎,那样的话,这个孩子即便生了下来,也将会一辈子生活在不幸之中。
至少那孩子的童年是肯定不快乐的。
张国全轻叹了一声,一口气把半瓶啤酒喝了个精光,很快,杨雷用牙掀开啤酒瓶盖,又递给了张国全一瓶。
“马寡妇很勇敢,可她做的又不够彻底,这注定她接下来的一生仍然是悲惨的。”
张国全听懂了杨雷的话,马寡妇既然决定要告,就不该留着这个孩子,可又恰恰因为这个孩子,才给了她勇气。
很多事都不能简单的想想就下定结论,任何事都有它的限制性和两面性,马寡妇选择了最难的那一种活法。
她生下的孩子,在慢慢长大的同时,遭受到别人的冷眼,遭受到那个似家非家的指责谩骂,马寡妇这个母亲又该饱受着多大的折磨啊。
为什么她要选择这种痛苦的活法?
可她又有什么选择呢,怎么选都不对,怎么选都很难。
她这一生似乎也没得选,唯有这个孩子,她还能选一选。
张国全不想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这是马寡妇的选择,谁也不能替她做出决定,她选择好了,剩下的就剩慢慢的活着了。
手里握着酒瓶子,转而看向杨雷:“说说你吧。”
“我?”杨雷愣了一下,笑着说:“我有什么好说的?”
“以后你准备带着杨家庄往哪个方向发展?”
一个村子谈发展未免不由得可笑,但杨家庄不一样,杨家庄值得“发展”这两个字。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村支书就是个副的,没什么权利,管的事倒和之前差不多,都是村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你说杨家庄的发展,这你得去问苏锦城了。”
张国全忽然笑了。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觉得引狼入室似的。”
苏锦城就是那头狼,是杨雷把他带来的。
赵春牛为了和杨雷争村支书的位子,没少做犯罪的事,弄到最后,赵春牛做了牢,杨雷成了副支书,这副支书还算是幸运的,要不然受到杨进仓的牵连,他连副支书也没有。
反正,最后的结果,弄过来弄过去,被人家苏锦城“抢”了位子。
杨雷连连摆手,很是谦虚的说道:“不不,咱再怎么说也就是乡下的农民,和人家高材生的苏锦城不一样,杨家庄想走的更远,还真得非苏锦城不可。”
“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能给杨家庄带来发展,一个村支书的位置又何必在意呢。”
以前,他在杨进仓的影响下做了错事,现在,他算不算是回头是岸呢。
这样的杨雷,才是第一次见到的杨雷,真希望杨雷说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
关于杨家庄什么时候开采煤矿,两人在地头上还专门聊了一会。
具体的时间是还没确定的,甚至苏锦城作为杨家庄的村支书,除了两个月前看放电影的那次见过一面,这段时间里也没见他来过一次杨家庄。
要是传到别的村子,一定会乐坏大牙的,这哪是村支书啊,村支书不就该守在村里,给村民们解决点难缠的问题嘛,苏锦城这样的村支书就是县里来的大爷。
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
苏锦城没有来,是因为他太忙了,为了杨家庄开采煤矿的事能尽快推展,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进去了。
不过,虽然苏锦城因为忙不能来,但作为二把手的魏光明却先一步来到了杨家庄。
苏锦城这个一把手不在,魏光明那就暂时的成了一把手。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个暂替的一把手,竟然也要给杨家庄来上三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