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子美围着棺材绕了一圈,“咱们藏在这后面?”
阮陶轻轻扣了扣棺材盖,随后打了个响指,指尖窜出了一簇狐火。
他将燃着狐火的指尖贴近棺材,另一只手在棺材上细细摸索着,认真观察着这口棺材。
几待阮陶将棺材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个遍之后,他起身吹熄指尖的狐火道:“没关系,咱们躲里面去!”
“哈?!!”
杜子美与王莽齐声不可思议道。
“这不太好吧?这乃是人家的棺材。”杜子美不赞同道,“我们躺进去不吉利且不说,也是……对人家逝者的不尊重。”
“这是口空棺材。”阮陶说着,将棺材盖子一掀,果然里头空空如也。
更加奇怪的是,棺材里头还铺满了红色的缎子。
哪家的棺材会扑红缎子?
“而且,你们看这口棺材比寻常的棺材更大更深一些。”阮陶说道。
杜子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王莽则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根本没见过几口棺材。
阮陶拍了拍棺材,脸色很是不好看:“这不是给逝者的,这是那厉鬼自己准备的与咱们小公子的鸳鸯帐。
正所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
诚然,那金尊玉贵、清风霁月的小公子自然不是寻常愚夫,但人这位“佳人”也不是寻常的二八佳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不胜得过这人间阮陶不清楚,但是一夜吸骨抽髓,这小公子是可以直接去阴间阎王面前报道了。
看着这猩红色的锦缎,他眼前像是浮现出可怜的长公子被厉鬼逼迫时的画面似的,心里怒意更甚!
两辈子!!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绝对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这绝对不能留给她!”王莽怒道。
随后,他对阮陶说道:“长公子咱们不仅得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还得保证长公子不能被这女鬼轻薄!否则……我大秦颜面何在?!”
要是传回京中让陛下知道,长公子未娶妻,未纳妾最后居然是被一个女鬼占了身子,那还不得气的将这山头铲平了!
到时候一起铲平的可就不止这山头了,还有他这颗可怜的脑袋。
阮陶拍了拍他的肩,黑着一张脸严肃道:“放心!就算不为了朝廷,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让那厉鬼轻薄了小公子的。”
说着,他抬脚便朝着棺材里钻。
王莽听了他这话觉得不太对,一时间又没有想出哪里不对来,只能也跟着钻了进去。
待杜子美也钻进棺材后,阮陶将棺材盖重新盖上了,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方便空气流通,也方便他们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棺材虽说要比寻常的棺材更大更深一些,但是三个大男人蹲在里头也实属太挤了一些。
本就是夏日时节,狭小的空间里,三人蹲在一方棺材里,不一会儿身上都腻了一层薄汗。
迎亲队伍的奏乐声越来越近,原本昏暗的庙宇里也弥漫起了一层白雾。
热闹的奏乐声、花轿上的银铃声、小童们欢快的歌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庙外的鸟雀草虫都吓得不敢啃声。
“呼!”
神像前的两只蜡烛上的火光突然变成了幽绿色,幽绿色的火光照着破败的神庙,墙上斑驳的壁画看起来越发的凶恶狰狞,挂在梁上的那根布条被风吹得摇摇摆摆,恍恍惚惚间似能看见曾在上面痛苦挣扎的人。
一时间,神庙变得半分神庙的影子也无了,全然像是修罗炼狱。
随着迎亲队伍的声音越来越近,王莽掐着阮陶的胳膊的力道也越来越用力。
阮陶忍不住“嘶”了一声:“巨君兄,你轻点!”
“我害怕……”王莽颤抖着声音说道。
阮陶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随后他又说了那句他之前对杜子美说过的那句话:“到时让你跑,你就赶紧跑!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回头知道吗?”
“这个你放心,我就害怕你让我别跑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比兔子还跑得快。”王莽欲哭无泪道。
闻言,阮陶与杜子美都忍不住笑了。
说话间,迎亲的队伍已经停在了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