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来自英国商人,他租下了梅尔公寓第三层的位置,经常请人去公寓聚会。有次到了约定时间,大家都到了公寓门口,却不见那商人出来迎接,敲门也没人来应。他们意兴阑珊的回去,想着等商人再出现时一定好好问他。”
“结果一连四天,商人都没出现。人们这才觉得不对劲,叫上了警察再次去了梅尔公寓。”
安公子微微屈身,压低脑袋抬眸看常小渝。
一阵带着湿意的风吹来,常小渝裹紧了身上的薄衫。
从二楼房间里透出的光晕被夜色稀释,与淮阳河上船舫泄出来的暧昧光线交织,昏暗地打在安公子的侧脸,让他的表情模糊到诡异。
“他们刚到楼下,看到聚集了一批人,空气里还有难以忍受的臭味。人们纷纷指责那英国商人,不知他在房间里鼓捣什么,又臭又腥,其他住户不得不下楼。”
“警察带着人上去,臭味越来越浓。他们合力破门而入,看到了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
安公子继续说道:“据说那英国商人□□地仰躺在沙发上,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伤口特别大,透过外翻的肉沫还能看见骨头。他这得结多大仇,才这样惨死呀!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他脖子上那道伤口,深得他整颗头都快断了!还有半边肩膀……”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安公子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回头。看见来人后,露出放松的笑容:“是你呀,叶小姐。真是有段日子没见了。”
叶琳娜有一头黑色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她将刘海挽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安公子,小心吓到妹妹。”
叶琳娜穿了一件黑色斗篷裙,高雅又不失神秘感,手腕上还拎了一盏镀金小灯。
安公子坐正身子,靠在椅背上:“祁小姐若是害怕了,小生可以一直陪着你。”
常小渝敷衍地笑了笑,没有搭理他。
“这里恰好还有两个座位,介意拼桌吗?”
“怎么会?能和美丽的小姐同桌喝酒,是小生的荣幸。”安公子做足了绅士做派,还特意起身亲自拉开椅子。
叶琳娜微欠身表示感谢:“稍等,我这就去领客人过来。”
安公子愣了愣,他以为只有叶琳娜自己,没想到她还要带客人。一时间五味杂陈,表情有些复杂。
这一幕常小渝看在眼里,这安公子表面一副君子做派,实则心眼小又爱表现。他可以找别的花魁,却不容许自己曾经看中的花魁服侍别的客人。
很快叶琳娜领着她的客人一前一后的来了。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木地板上,周围的低声交谈、女子柔媚的嬉笑、男人的轻声调戏仿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有那一下又一下的“哒哒”声,破开潮湿的雾气直击耳膜抵达心脏。
常小渝眯起眼,借着不太明亮的霓虹看向叶琳娜身后的人。
女人背对着光而来,长发挽起,修长的脖颈高出竖起的领口半截,线条利落的下颚线将她身后的光线切开。
随着女人的走近,一股奇异的香味驱散了周围混杂的香水味,有雨后初生植物的清爽,又有割开蜜腺骤然爆发的香甜,旖旎却危险,亦勾得人好奇不已,想要一探这香味的究竟。
黑色旗袍在她身上异常服帖,纤细的腰肢宛如一支夜风中摇曳晃动的玫瑰花,娇弱的模样像是在等待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