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可好,把自己修理成这副鬼样。
女鬼已成厉鬼,神智时好时坏,两个乞丐男魂,闻着她香,竟想活吞了她。
幸而,女鬼清醒时能威呵住两个乞丐,她这才苟命至今。
脚下似被什么绊了一下,她显些摔倒,好在稳住了身,更是幸运的未惊动身后二鬼。
倏地,前方飘出一团幽光,是擎着幽魂灯的大乞回来了。
瞧着十分激动,边向内里跑来边大喊着,“丹二姐姐,好消息好消息,柳媒婆死了,登上戏台当众剖出自个儿一颗心脏……咦,你个花妖又想跑。”
一阵窸窣声,杜棉棉被大乞拽着头发,倒拖回去。
瞌睡中的二乞被惊醒,丹二女鬼亦站起身,猩红的眸底狠狠剜一眼衣衫不整浑身血痕的木棉花妖,再瞪一眼因打盹险些让人逃走的乞丐。
“柳媒婆死了?”
“是啊,活生生剖心而死,死前还骂自己活该。”
“哼,那个恶婆子竟还有心。”丹二不以为然,又呸了一口,“自然活该。”
“有呀,血淋淋的一颗心脏呢,我好不容打探出来的消息。你不知道现如今宿新郡内,到处是捉鬼擒妖的法师道士,还来了不少修仙门派的仙长,据说少室山的大师兄都被请下了山。我没给打散了魂,实属老天保佑。”
丹二眸底迸着恨意,五指蜷起,尖长黑指甲嵌进肉里,“什么法师道士仙人,来了又如何,都得死。”
猛一回头,丹二瞪向杜棉棉,“不是喜欢跑么,你们两个好好伺候伺候她,伺候得她腿软脚软,看她还跑不跑。”
两个乞丐猥笑着逼近地上一团影子,两乞一早动了邪念,欲上了她灵身,再食了她花魂。
丹二斜乜一笑,“若非七爷留你一命,我早便杀了你。”
杜棉棉臀移后缩,对着两乞猛摇头,“你们滚开,不要碰我。”
先前已被这两个乞丐占了不少便宜,自己这遍体鳞伤的模样,便是被两个肮脏鬼抓咬出的。
身上遮羞的布片本就不多,被两鬼撕扯一番,已所剩无几。
杜棉棉心底越发绝望,死命自两鬼身下挣扎,破口朝女鬼骂道:“你这个丑陋的女鬼,我大师兄来了,一定会找到我,一定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还有你的姐姐,因你做了这些恶事毁了她阴德,你们姐妹俩永世不得超生。”
姐姐两字激怒了丹二,她一脚踢开趴在杜棉棉身上的男乞,同时幻出一支骨箫,黑唇一启,奏出诡谲音调。
杜棉棉连同两个乞丐,受不得魔音穿耳之痛,抱头滚地哀嚎。
骨箫蚀魂碎骨,不消一会,两个乞丐灰飞不见。
丹二似乎终于冷静下来,手握骨箫,喃喃:“我万死不辞,但姐姐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杜棉棉蜷缩倒地,浑身仿似拿刀子剐过般疼痛。
穿魂箫,乃魔阴王朝右护法墨见愁的贴身法器,而她身上的不死藤,亦是魔阴王朝之物。
否则她千年花妖,怎会被缚游魂手里。
她战栗着,后怕着,同时亦懊恼自己用蟠龙玉珏求助大师兄。
若云汲师兄来救她,怕是不晓得即将面临什么,他的对手又何其强大,且与魔阴王朝暗中勾结。
少室仙府全数弟子,甚至整个宿新郡十几万人口,只要对方想,可于瞬间将其灰飞烟灭。
她忆起,那日,她被擒住。
七爷一身素衣,映着寡淡眼角,口中语调虽淡,然则字字惊心,“我为复仇而来。本不欲弑无辜之人。但若有阻我者,诛。一人阻我,杀一人;全城阻我,灭全城。包括你们花界及仙门中人。”
但愿无辜之人能自保。云汲师兄,小水仙,狗尾巴草、小竹子,整个仙门派,还有她早早放在心头的裹正。
她只能在这方寸囚牢,祈祷大家远离宿新郡,避开这场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