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拍胸脯,“一锅都成。”
回了隔壁屋子,云汲掩好门扇,走去案台,重新铺开朱砂笔墨,画了一道符。
滴血入符,符箓背面落着温禾的生辰八字。
将自身气运转输给在世之人,此乃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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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白住国师府的几个仙人去城郡四处游荡,一方面清除漏网妖魔邪祟,一方面打探杜棉棉的消息。
温禾揣着宿新郡志,专往荒郊野地深穴密林跑。她认为,杜棉棉若遇险,多半被困在不为人知的秘境。
出门前,草二不放心她独行,硬要跟着,温禾瞥见窗外花墙下,站着翘首以待的竹已。
温禾心下了然,不忍心拆散一对竹草,便说自己有秘事处理,不便外人跟着,然后将草二推至蔷薇花架下。
温禾走出国师府,果然发现有别派仙门弟子暗中尾随。
花铃施法造出个雾霾阵,极轻松甩掉跟踪之人。
翻山穿林一整日,温禾毫无所获,夜幕降临,自行返回国师府。
方入城郡,便见空中乍现木棉烟花,正是少室山求助烟花弹。
寻迹赶至西坊一家为名“知颜”的胭脂铺子。
整个铺子被砸得稀巴烂,二层青瓦楼顶,露出个天井般的窟窿,胭脂水粉碎了满地,女掌柜摊在地上哭爹喊娘。
但最让人不解的是,胭脂铺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仙门中人,身子虚脱,灵力不济的模样。
兼或有缥缈宗同千浮岛弟子,倚着墙垣,以剑撑地的几人竟是草二竹已浅雪和霖泠。
其中以浅雪最为狼狈,披头撒发,飘逸轻衫被划了几道口子,霖泠唇角溢出些血迹。
温禾扶稳草二,“你怎样,发生何事,你们怎会伤成这样。”
草二摇摇头。
一道嚎哭声自塌了半面墙的胭脂铺子内传来。
女掌柜拍着大腿,“我造了什么孽啊,好好一个店被砸成这样,这么多的修仙弟子竟敌不过一个妖精,可怜我的棺材本啊。”
温禾回身,问捂着胸口的竹已,“你们是被妖物所伤?”
宿新郡前不久经过仙门中人一番洗礼,妖迹难觅,缥缈宗同千浮岛女修,已三五成群往酒肆茶楼消遣。怎就突然冒出这般厉害的妖精,将十几个仙门弟子打伤。
草二仍有些回不过味的模样,“你不知道那女妖多厉害,她临走前说她还没出手,我们就倒下了,当真嚣张至极。”
木棉烟花弹,引来云汲,众人被接回国师府疗伤。
原是竹已几人正在西坊巡视,见一胭脂铺子内噼里啪啦丢出几名方士,及几个仙门子弟。
一位黄衣女子一撩裙裾,出了门,踩上一位仙门弟子的脸,口中之话甚是嚣张,“就这点三脚猫功夫,我都懒得揍你们。”
被踩的是缥缈宗弟子,同为仙门中人,最受不得仙门之人被当街侮辱,于是竹已一行,群而攻之,再于是,被黄衣女一并揍了。
打斗之间,众人依稀嗅到对方身上似有若无的魔气。
据胭脂铺女掌柜道,今日店里来了个十分貌美高挑的黄衣姑娘,她便热情推荐几款胭脂,瞧着对方十分有兴趣的模样,但最后却将胭脂一一还给她,道一句她没钱。
恰好旁边有一对情侣正择胭脂水粉,那位公子瞧着黄衣女貌美如仙,便主动提出给人结账,可他旁边的小娘子不依,扑上前便要挠抓美人。
那美人一只手便折断小娘子的腕骨,小娘子留下一句给我等着,便痛呼着离去。
不久,胭脂铺子来了两位方士,被黄衣女一手一个丢出门,寻梭附近的仙门弟子闻声赶至,与黄衣女交手,诚然不是对手,后来又将少室山弟子引了过去。
这便是事件的前因后果。
能将众仙打伤,可见黄衣女道行不浅,或许城中邪祟一事与此女有关。
方入夜,云汲敲开温禾的房门,主动来指导对方画往生符。
今晚不知为何,温禾心绪不宁,总觉得窗外有暗影觊觎,一连作废几张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