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不认同,“那多浪费灵力,我灵力本就微薄,能省则省吧。”
白乌:“……”
这并非节俭,这是懒。
修仙之人,能懒至如此地步,可谓罕见。
温禾对着脚下掠过的茂林,叹起气来,“哎,我们花木一族,尤其能开花的仙植,开花尤为重要。开了花,体内气血经脉方通,于修为上大有裨益。可我始终不开花,顶了五百年的花骨朵,我快愁秃了。其实并非我懒得修仙,是我凝气十分不易,所以但凡不用法力,我便不用。”
五百年不开花,真心不容易。
白乌提议,“无论是仙植亦或妖株,廖橐驼皆深有研究,待回了魔阴王朝,不如让廖橐驼给君后瞧一瞧。”
温禾方要点头,耳侧传来赫连断的声音,“无必要,开了花还怎么装蒜。”
温禾握拳:“就凭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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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紫嬴水宫。
龙王老泪纵横,正给水晶棺中的一具藕身净手,鲨将匆忙赶来,“王上,据鲲鹏巡卫来报,一团魔煞之气直朝东海而来,据鲲将军形容,好像好像是……魔阴王朝君主赫连断。”
捏着鲛纱帕的手一顿,老龙王直起身,胸腔起伏强烈,“赫连断,赫连断,他敢来我东海,我让他再也出不去。”
腥潮气扑面而来,温禾缕了缕被咸风吹乱的鬓发,朝前方蔚蓝处望去,“这么快便到东海了。”
赫连断降着云头,斜乜蒜苗一眼。
温禾瞬间读懂魔头的眼神,哼哼着,“是,我是累赘,若非君上照顾我的身子,早便到了。”
伴着降下的云头,属于大海的湿潮气愈发浓郁,赫连断余光瞥见一道月白衫袍,风流倜傥地摇着扇子,他嗓音里浓浓的不满,“你怎么还跟着。”
白乌手中的扇子僵了下,心道你没让我走啊。
只是面上得挂着歉意微笑,阖上扇子躬身道:“君上的意思是……”
“可以滚了。”赫连断言罢,拽住温禾的袖子,散了脚下的云。
白乌脚下一空,险些摔下去,浮空稳住身子后,敲着扇柄长叹:“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先前入西境佛国,赫连断担心一人照顾不来水仙,许他随着。
如今的小小东海,完全不放在眼里,自然不需要他了。
他回味方才赫连断眼神,嫌弃的就像在看一直追着他讨食的流浪狗一般。
呵!是嫌他碍着他们的新婚蜜月行了。
这样的主子,真要不得。
白乌感慨完,掉头朝魔阴王朝方位飞去。
前方两人方落至东海海岸,蔚蓝深海中央涌起巨潮,海水纷纷朝两侧退却,直退出一条海中宽路来。
海路中央走来东海龙王及一众属下。
龙王行至海岸,对赫连断躬身打拱道:“不知赫连君主驾临东海,老龙有失远迎。”
赫连断似是颇嫌弃这虚假一套,正眼瞧都不瞧龙王一眼,只望着缥缈无尽的水面道:“找个识路的,带本君去珊瑚岛。”
“啊!”老龙长眉一挑,圆眼一瞪,十分愧疚道:“珊瑚岛前阵子不太平,有海夜叉聚众闹事,如今那岛屿满是死尸污迹,腌臜得很,待老龙让鱼群清理干净,君上再登岛不迟。”
瞥一眼赫连断身侧的小姑娘,龙王又道:“不如,君上同这位姑娘随老龙入龙宫暂歇,让老龙尽一尽地主之谊。”
赫连断不动声色瞧一眼身侧的蒜苗。
温禾颔首,“不如去尝尝东海一锅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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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十分客套,于海底紫嬴宫,摆了丰富宴席,又请了四海最高规格舞姬乐团来助兴。
老龙坐至主位紫玉案前,任由一旁的鱼姬,往琥珀杯中倒满琼浆,他执杯站起,对贵宾席的赫连断深鞠一躬,“赫连君主降临东海,乃我东海之福,老龙敬君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