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阿言会去关注别人的事,她不由问道:“阿言,你认识他们吗?”
林斯言已收回目光,闻言也只是垂着眼帘淡淡答道:“不认识。”
他神情坦然,仿佛真的只是随意一瞥,冯氏也就没有多想,仍温和着嗓音同他说,“东西都买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漏的?”又扫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晴空万里,并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又说,“我看今日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不如我陪你一道去吧。”
林斯言看着她蹙眉,“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歇息吧。”
昨儿夜里母亲还咳了一宿,他半夜给她煮了药喝完才好。
冯氏想了想自己这个身体也只好作罢,“那我在家等你。”想到什么又嘱咐一句,“你回头祭拜完你外祖父母,下山的时候记得去孟婆婆家走一趟,里头放着的肉饼是给她的,老人家一个人住难免冷清,你陪她……”
本想说让阿言陪人说会话,但想想自家儿子这个性子,哪是会陪人说话聊天的?看来以后找儿媳还得挑个热闹爱说话的才好,就跟刚刚那个红衣姑娘似的,看着就让人高兴……不过冯氏也只是这么一想,阿言的亲事她不想掺和,只想等他自己找个合心意的。
“好了,我先回家了,你路上小心。”
等青年颌首,冯氏便自己提着菜篮子往家的方向走。
林斯言目送她离开正想租辆马车去西山,便被迎面的小孩撞上,小孩没多少重量,也不至于连累他摔倒,可手中的篮子却斜了几分,里头几根香烛也掉到了地上。
点漆的目光与不知所措的小孩对上,林斯言并未说什么,只低头捡起那几根断了的香烛。
小孩爹娘在这时追了上来,一看到这个情形,立刻拍打起了孩子,“哎,你这孩子!我让你慢点走慢点走,你非要跑!”说着又压着小孩跟林斯言道歉,自己也跟着赔礼道:“抱歉抱歉,是我家孩子跑太快,我赔您香烛钱吧。”
心里也庆幸,亏得只是几根香烛,要是撞上不该撞的人,就像刚刚那两位公子小姐,便是把他们卖了也赔不起。
看着小孩眼中涌起的泪花,又扫了一眼明显不算富贵的小孩父母,林斯言垂下眼帘,把手中香烛放回到篮子里,“不用。”他的声音低沉清冽,还是从前那般不近人情的模样,说完便径直往前走。
身后传来小孩父母的道谢声,林斯言却没有立刻去租马车,而是继续往原先去过的香烛店走去。
……
另一处的赵锦绣和谢池南也总算是进入休战时间了。
两人打小就这么玩,生气了就你追我打,玩累了就说声休战,不过两人的体力,每次说休战的自然是赵锦绣。这会赵锦绣看着身边依旧神清气爽的谢池南,自己却气喘吁吁,就连额头都冒起了汗,越看越不高兴,即使处于休战中,赵锦绣也仍旧有些气鼓鼓地瞪着他。
眼见原本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少年忽然朝她走来,赵锦绣立刻收起心神,握着糖葫芦的手也轻轻攥了起来,刚想问他干嘛,却见原本朝气蓬勃的少年郎走到她面前弯下了腰,还把头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做什么?”赵锦绣看着他,神情错愕。
弯腰低头的少年略有些无语地瞥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要打我吗?”他神色淡淡且漫不经心,可若仔细瞧的话,便能发觉他的嗓音神情都带着明显的宠溺和纵容。
那是只对赵锦绣一个人的骄纵。
可赵锦绣这会被他的话惊得瞪大眼睛,哪里还会察觉到这些?她仰着头,不敢置信地问谢池南,“真,真的?”
心里也犯着嘀咕。
还有这样的好事?谢池南真的没吃错药吗?
和谢池南相处时,她一向是不会掩藏自己情绪的,此时她心里想什么全在眼中冒出来,谢池南自然瞧得一清二楚,他心中好笑,脸上却故意装得不耐烦的样子,嘴里还故意哼道:“就这么一次机会啊,你再不动手,我就……”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人弹了下。
就跟他从前弹赵锦绣似的。
都不是多重的力,可刚刚还气鼓鼓的赵锦绣这会却高兴地喜上眉梢,就像是心愿终于得偿一般。
倒也总算是消气了。
谢池南抬手轻轻按了下并不算疼的脑门,见赵锦绣这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看着人问,“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