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他怎么认识的?看着还挺熟?
傅玄虽然没说话,但眼中沉吟却不减。
“……他救过她。”谢池南嗓音闷闷的,看到对面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胸口更是闷得厉害,他端起旁边的茶盏跟喝酒似的直接一口闷了。
陶野愣了下,问他,“青山寺那次?”
魏垣死罪已定,谢池南又曾去魏家闹了一通,这事早就算不上什么秘密了,何况之前他和阿玄也来侯府探望过。
“嗯。”
谢池南没去说小时候的事,只随口应了一声,他就像是自虐似的,明明知道眼不见心不烦,偏偏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朝对面看,瞧见那张熟悉脸庞上的笑容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握紧手中的茶盏。
“这样的话,倒是说得通了。”
陶野嘀咕一句,没再说,傅玄看着身边少年低垂的眼帘以及放在茶盏上紧绷的手,长眉却仍蹙着,他总觉得阿南还隐瞒了一些什么。
……
日头渐高,人也慢慢地越来越多了。
在白玉堂上学的学子几乎笼阔了雍州所有高门大户,这次谢家所邀的也多是这些人家,年轻的一辈在长辈那边总是不自在的,跟燕氏打完招呼祝完寿后,他们便都来了水榭,女孩也来了不少,大多都是跟着自家哥哥来的……谢家好不容易广开大门办宴会,谁不想跟谢家扯上关系?
而最好的关系自然是结为姻亲。
以前谢池南名声不好听,尚且有不少人为着他的身世背景想嫁过来,更不用说如今他进了雍州大营,前途一片光明,在城中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好了,只不过谢池南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只有对一个她们都不认识的赵锦绣不同,这让她们真是既羡慕又埋怨。
“阿南,咱们干坐着也不是个事,不如找点东西玩吧。”陶野嚷道。
“对啊对啊,不如我们来凑几张桌打牌九吧!”
“就你一天到晚想着这种事!”说打牌九的人被人拍了头,“这么多女孩呢,你也不怕传到长辈耳中。”
“那玩啥呀?”
谢池南今日虽然心情不算好,但面对这么多朋友,他身为主人家自然是要来住持的,何况他也不想让赵锦绣发现他的不对劲,众目睽睽下,他依旧垂着眼睛征询赵锦绣的意见,“你说玩什么?”
屋中蓦地一静。
陶野和傅玄显然是见怪不怪了,坐在一旁的林斯言也只是静静地握着一盏茶垂着眼帘,其余白玉堂的学子都见过赵锦绣,虽然有些惊讶一向眼高于顶的阿南会这么温柔地问别人意见,但也没说什么,反而兴致勃勃等着赵锦绣说话……毕竟当日她对魏垣的做法,他们都有目共睹,也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玩的东西。
而以傅慧为首想要进谢家大门的一些姑娘看着赵锦绣的目光却是相当不善了,只有先前和赵锦绣相处过的陶欣双手托腮笑眯眯道:“赵姐姐,你可别说什么弹琴下棋,我可不玩那些无趣的东西。”
赵锦绣笑道:“行,不玩那些。”被这么多人看着,她仍是大大方方端坐着,只是余光瞥见傅慧等人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无奈,等宴会结束还是和谢池南说一声,她倒是无所谓别人喜不喜欢她,左右她来雍州也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她只怕因为自己影响了谢池南的姻缘。
心里这样想着,脑中思绪却转个不停,想了一会后,她开口,“玩投壶怎么样?”
谢池南没意见,他问众人,“玩吗?”
这算是男女都能玩的游戏,何况谢池南都开口了,自然不会有人反驳,很快就有伶俐的丫鬟拿了投壶需要的东西,而他们这边也已经定好了先后顺序。
傅玄不打算玩,便笑着请缨当了主持者,有个体弱的姑娘不会玩便索性请人送来琴当起了乐工,其余人倒是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有林斯言仍旧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点都没有要参与进来的意思。
屋中那么喧闹,他却仿佛自成一个天地,坐在那既不允许别人进来,自己也不肯出去。
赵锦绣原本正被陶野拉着说话,余光瞧见林斯言一个人坐在那,便跟陶野说了一句,“等下。”
而后径直朝林斯言走去。
众人因她的走动也终于把目光落在了那位被他们忽视已久的青年身上。
“林公子,你不玩吗?”赵锦绣柔声询问林斯言。
“不了。”青年的嗓音还是那么冷淡,他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眼帘,握着茶盏不曾多言。
“这姓林的真是不知好歹,既然不肯参与进来,他过来做什么?”陶野还是不喜欢林斯言这样的性子,这会忍不住压着嗓音吐槽道,他脾气急,要不是有谢池南的嘱咐,估计早就要拉下脸骂人了。
其余人原本对林斯言也没什么好感,此时也都犯起嘀咕。
这些话,林斯言早就听惯了,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一点涟漪。
赵锦绣却轻轻拧了眉,她当然是不好去责怪他们的,他们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心中却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不该强拉着林斯言参与到这样的宴会中来,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格格不入而觉得他如何,而是在短暂地沉默后笑道:“那我陪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