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台拿了房卡,邹行光把醉鬼架回房间。
在电梯里秋词还算安分,半眯着眼睛,脑袋埋在他肩上,不动也不闹。只是偶尔会哼哼两声,跟小猫似的,挠人心口。
他一只手搂住她腰,腾出另外一只手刷房卡开门。
房门被刷开后,他把房卡放进电槽,顶灯柔白的光线一泻千里,填充整个空间。
邹行光扶着秋词进屋。
先把人安置在沙发上,他把从超市新买的床单铺上。
铺好后,才把醉鬼弄到床上。
秋词醉得不清,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一沾到床,双腿卷住被子,一秒入睡。
平时这么谨慎小心的人,特别注重对自我隐私的保护。偏偏对他又如此不设防,可以毫无顾忌的喝醉,此刻也可以当着他面呼呼大睡。
究竟是因为信任他,还是她本身就没心没肺呢?
邹行光将毛巾用温水打湿,替秋词擦了擦脸和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衣。
她现在就是一尊安静的瓷娃娃,任由他摆布。
他晚上在餐厅时还跟她说,她如果喝醉,他会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事实上,给她换衣服的整个过程他心平气和,根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还不至于欺负一个醉鬼。
不过等她清醒了,今晚没做成的事情,他肯定会找她讨要回来的。
邹行光坐在床边,盯着女孩安静乖巧的睡颜足足看了十分钟。
内心像是充盈的湖水,几乎都要快满溢出来了。
以前从来不知道,守着喜欢的人睡觉是这般美好的一件事。
“zou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脑子里不断回放秋词刚刚在酒店前台说的话。
都说酒后吐真言。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内心深处,他已经不只是炮。友,还有其他价值?
这个姑娘胆小又谨慎,她只愿意向他展现她愿意让他知道的一面。旁的,她藏得严严实实的,轻易不会向他吐露一丝一毫。迄今为止,她只让他知道了一个名字。
邹行光深刻地认识到这是一场持久战。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捞起空调遥控器调了调室内的温度,然后去卫生间冲澡。
洗完澡,往秋词身旁躺下。
感受到床垫陷下去一块,秋词接收到了某种信号,自发往邹行光怀里拱。他刚洗完澡,皮肤表层还是凉凉的。她舍不得放开这份清凉。
秋词其实正在做梦。还是在知春里的老房子里,还是过去美好的夏天,院子里的柚子树枝繁叶茂,洒下片片浓阴。
祖孙俩坐在柚子树下纳凉。她躺在老藤椅上,外婆坐在她身边,盘着松散的发髻,穿着稠质的碎花短袖,露出小麦色纤细的胳膊。手里拿一只大蒲扇,一下一下,慢慢的给她扇风。
老人嘴里念着童谣,声音苍老而和蔼,“摇啊摇,摇到外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