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少年书包里未解封的牛皮纸袋,精神诊所门口的徘徊,还有呆在卫生间半节课没有人在意的孤独,苏玫瑰只觉得不太公平。
好像世界上所有不好的事都堆积到了他身上。
她不高兴梁髓之这样。
“下楼做操,老师说过没有事情的同学尽快下楼。”周真心那这边笔记本认真勾画名字,视线落到最后一排,攥紧了笔。
她喉头轻微滚动,呼了口气喊道:“梁髓之,你也要下去,今天做操排到你。”
一个周末过去,因为缪苟那件事周真心一直都心虚,连续几晚失眠后。决定劝劝他,在她看来开学前的苏玫瑰宴会、开学后过敏事件都表面,他也没那么喜欢苏玫瑰。
所以她还是有机会。
梁髓之刚坐下,显然因为体力不支脸色过于苍白,安静靠着背椅。
少年没有答话。
周真心拿着笔记本站讲台上,脸色从平和转变为难堪:“最近我们班已经成为了学校考勤人数倒数第一了,为了班主任也该按批次去楼下做操吧……”
梁髓之抬头,另外一个手在桌下捂肚子。
似乎现在才听见讲台上周真心的声音。
苏玫瑰一面看梁髓之一面皱眉瞥讲台上周真心,手里笔越转越快。
见他要起来,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
苏玫瑰只是顺手而已,少年的指节却轻轻颤了颤,只听见她说:“别动。”
梁髓之奇怪的安静留下来。
有点听话
赵骏翔撑了个懒腰,喜欢找茬:“班长,班级里这个轮换做操的制度谁定的,你跟我们商量过吗?”
周真心竟然格外淡定,黑色镜框下的眼神闪过狐假虎威的眼神:“当然跟班主任报备过,还有班上同学抽查询问过。”
赵骏翔笑了:“抽查?估计是你那一小片‘好同学’吧。”
周真心一直都觉得这班上的天才们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这些老实读书的人,现在赵骏翔这话无疑是加重了周真心幻想的卑微感。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班主任提,如果对我的工作看不惯,我可以辞去班长这个职位让给你。”
这是明晃晃给赵骏翔扣上个大帽子。
他耸耸肩急忙说:“别介,我不可不想当班长。”
又放大了声嘀咕:“麻烦死了。”
周真心见将赵骏翔给噎回去,又朝梁髓之催促:“希望大家配合,完成自己的义务,不要给班级再抹黑了。”
周真心这个“再”别有所指,又是看向梁髓之,话里话外又扣了个帽子。
“点到名字的同学请快点下楼,是个正常人应该都能听的懂。”
梁髓之没回应她,梁髓之在羞辱她,一旦某种仰望变成了厌恶,那么心底那些肮脏邪恶的语言都会顷刻倒出。
高松年活动着手腕,听到这句话不太高兴。
正要开口。
“做操只要分批次人数够了就行,对吗?”少女的声音懒懒从最后一排传来,苏玫瑰挑挑眉站起来,直视又轻眯了一下。
高松年回头,以为苏玫瑰又要挑事,没想到她唇角多了点嘲讽。
“班长,我代替梁髓之下去。”
周真心站在讲台上,只能僵硬着点头:“随便你们!”
甩手下楼。
苏玫瑰推推赵骏翔:“借我件校服外套。”
赵骏翔疑惑:“哎,我不上节课才见你穿吗?”
这话问的,怪难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