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渣男居然还会有感情,再说无期和死刑无非就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嘛。”
“你对这件事怎么这么义愤填膺的?”
“我和李晴姐经常聊天的,你知道后来他直接要离婚,李晴不同意,说把小三和孩子带回来都可以,结果小三比她懂麦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进门,孩子可以送回来,只是要给她很高的分手费,现在那女的钱拿到了,出去逍遥了,还不用管这些破烂事,诶……”
齐舒瑶长叹一声,愁的不行。
“别想了,来吃饭吧。”
齐聿倾身重新拉过她的手腕,带着人入了座,他站在小姑娘身后,犹豫再三还是将她的长发拢到后面,露出了粉嘟嘟的小耳朵。
“天热了,让韩妈帮你把头发盘起来,看脖子这里都有细汗了。”
“那是你给我吓得,一声不响的就到我旁边来了。”
她的心脏还没恢复正常的跳动,被他一提又用力砸了几下。
“好,给我们阿瑶赔罪,阿瑶马上就要过十七岁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礼物就是惊喜,惊喜哪有要的指定的啊。”
她说这话时总算弯起了两道眉眼,眉宇间还是没有长开的稚嫩,睫毛一抖一翘。
厨娘刘妈端着刚刚包好的三明治和牛奶送了上来,一人一盘摆在眼前,齐舒瑶便不再言语,低头开动。
刘妈做的饭菜总是看着就有食欲,不饿时也能勾起食欲,别说齐聿通宵一晚还滴米未进,早就饿的肚子叫了,可他如今一点儿都吃不下,把盘子推开了些,抬头坐的比平时还远一点儿的齐舒瑶。
有些意外的,她也没动口,扒拉着面包中间夹着的菜,小眉毛皱得紧紧的,齐聿伸手将盘子拿了过来,里面夹着的黄瓜片已经被她戳烂,他拿起手边的餐刀将黄瓜片挑了出来,手腕扭动几下,黄瓜被削成了两朵小花瓣,被他夹在筷子中间,递到她嘴边。
一切动作都那么自然,自然到齐舒瑶有些发愣但还是直接张嘴揭下了小黄瓜花瓣。
明明味道没有任何变化,明明是最不喜欢的味道,可她还是吞了下去,同时迅速的低下了头。
碎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有这种情绪,爸爸喂女儿吃饭,就算她已经快要成年了,也是很正常的对吧,不应该有多余的想法的对吧。
她的沉默和逃避让齐聿比她还慌,这个总是很冷静的男人终于伪装不下去了,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你不问问我昨晚做什么去了吗?”
他用余光能看到小姑娘抬起了头看向她,可他却不敢转头直视,只是嘴巴里一直嘟嘟囔囔,
“长大了,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了,小时候我出去丢垃圾都要问好几遍,现在出去一晚上了都不问一句。”
小孩子长大之后就会不粘着从前亲密的人了吗,他不知道,只是自己耳边少了一个总是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的声音,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出众,越来越沉默,不再缠着他总是和他一起,不闻不问不管,也不再在乎他身边有没有女人扑上来。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一旦冲出体内,其中的委屈便扩大了几十几百倍,席卷了整个餐厅里的空气,连岛台上的花都蔫了下来。
“那你昨晚急匆匆的干嘛去了,还累成这样。”
她的声音听着没有平时那么清脆,闷闷的,语速很快,好像有些需要很仔细才能分辨出的急切,还有藏在里面更深的关心。
齐聿的心情好了不少,先前塌下去的后背也重新挺立了起来,或许是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眼睛里的光又暗下去了一点儿。
“昨晚,裴于州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