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场面一般来说一年只有一次,算是始皇帝用来考核的一种方法。
郎中令的郎官算是全国官员的预备役,下至地方上至朝堂,始皇帝会通过议论朝政的方式进行考核,然后根据对方的回答和表现选择下放地方,亦或者是继续在郎中令培养,亦或者带在身边。
另一种就是由蒙毅推荐三个郎官,入宫议论朝政随侍左右。
一个月三次,月初月中月尾,一次三个人,如果有幸在这种场合下被始皇帝记住名字,或者表现出色,很有可能会得到始皇帝的重点培养。
郎中令郎官几百,议论朝政之值竞争十分激烈,相比较于执禁宫门,始皇帝一天都不一定路过一次看上一眼,这可是难得的能够近乎单独在始皇帝身边随侍一天的机会。
如果侥幸被始皇帝询问名字记下,基本上前途一片光明。
也就是现如今蒙毅得始皇帝亲近,郎中令实权比较大,郎中令属官也都有事情做而不是在这里干巴巴的等候,否则光是为了这种在始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几百郎官的狗脑子怕是都要争出来。
当然,赵泗这是单独被始皇帝点名,属于特殊情况,不能以常理视之。
别的郎官求的是在始皇帝面前露脸,让始皇帝记住自己这么个人,记住自己的样貌名字,赵泗不一样,他弯道超车,在进入郎中令之前,赵泗就已经被始皇帝记下。
在蒙毅得讲解下,赵泗弄清楚了具体情况,也知道自己不能以常理而视之,故而点头准备离去,却又被蒙毅叫住。
“若要议论朝政,不必拘束,尽管大胆言说。”蒙毅看着赵泗嘱咐了一句。
赵泗这两天,一天单独值守门外,一天单独入内随侍左右是早早定下的,说白了就是赵泗功劳很大,除了爵位金银赏赐之外,这也是赏赐的一种。
后面始皇帝会不会再单独点名,可就不好说了。
若是赵泗表现好,说不定始皇帝隔三差五就要求赵泗随侍王前也说不定。
郎中令的职权大小,取决于始皇帝是否信任,是否亲近。
赵泗只要不刻意溜须拍马,献媚弄宠,能够通过自己的优异表现让始皇帝青睐,随侍左右,对于郎中令也是一件好事。
事实上现在郎中令的权利之所以超然,也大多是因为蒙毅得始皇帝亲近的原因。
如三公之一的太尉和右丞相,看似地位超然,实际上权利却已经没有太多,现在和吉祥物也差不多,始皇帝干脆把军权全部握在手中,丞相之权也全集中在李斯手中。
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同样如此,眼下御史大夫是冯去疾,看似地位超然,实则没有半点实权,只能辅佐左丞相李斯处理朝政。
眼下三公之权,全在于始皇帝和李斯之手。
相比较之下,九卿反而是实权部门,下属属官都不在少数,而且权利散而小,基本上每一个上卿都手握实权。
三公这种位置,倘若上不能王前亲近,下不能统辖九卿,再加上本身又没有几个直属属官,说起来三公以下都是下属,实则半点权利也无。
蒙毅甚至顺便为赵泗隐晦的科普了一下朝堂现状。
“好嘛,太尉三公都是吉祥物……”赵泗一边朝着宫中走去一边心中暗想。
“理论上来说,李斯是始皇帝一手提拔,权利皆出于上,换句话说,现在始皇帝统御了所有的军权和政权。又清除了外戚……难怪……”
春秋战国时期乃至于秦汉三公可不是什么吉祥物,相权大到极致甚至可以干涉皇权,集权制度也不像后世明清一般,仅从如今大秦的政治格局来看,始皇帝绝对是春秋战国迄今为止手中权利最多的皇帝。
“这也就难怪始皇帝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奏折了……三公的权利几乎全部被剥夺,包括李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工具人,直辖九卿和天底下各郡县,事无巨细皆悉过目。”
这个时代,三公和皇权基本上处于相互制衡的关系,皇权大三公权利就小,三公大皇权权利就小,三公架空皇权屡见不鲜,皇权架空三公,却还真不多见。
这也就难怪秦朝的三公除了左丞相李斯以外皆名声不显,甚至于李斯,也只是左丞相,要知道,大秦以右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