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开口,唇上就抵上温热绵软的触感,将他未言的话尽数堵在喉中。
裴闻璟:“……”
此情此景,他眼神晦暗几分,纵是再怎么有能耐,也是个正常男子。
更莫说血气方刚的年纪,最近战事也少……方才她无意间添的那么多柴,这下就如在秋日干燥的茅草堆上燃了一把火,烧得他心口发慌。
最后愣怔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勾住正要远离的人儿,顺手扶上她的后脑勺,欺身将她慢慢放平在榻上。
唇齿间还盛着葡萄酒的香气,沾染了雪消香梅后那一抹幽淡。
滚烫的气息相互交缠,霸道瞬时就将她淹没,沉沉浮浮的大海之中,唯有一段浮木可依。
分不清是酒后的无力还是什么,月媞身子软得厉害,无力抵抗,只有齿间用劲一咬。
唇上刺痛,感受到身下人的怒气,他将人放开几分,才发觉身下人双手正使力推拒着他,比方才哭诉时还委屈的模样,直令人心尖发颤。
月媞胸腔空得厉害,喘不过气,脸也憋得通红,一得自由,连忙呼吸起来,泪水蓄满眼眶,往侧旁一偏,圆滚滚的泪珠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美人落泪,向惹人怜。
这一番,她唇色较先前更为红润,比唇脂更是鲜艳,宛如晨间朝露从花瓣上摇摇欲滴。
知道将人欺负得狠了,裴闻璟面上也有几分不自然,轻轻替她拭去泪意,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被咬出的伤口。
即使意识不清醒,月媞也就将他控诉了好一会儿,他也不恼,将人揽在怀里不停安慰,不过翻过来翻过去也只有那几句。
“别哭……”
“你、欺负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哭得抽抽一下。
“你打回来,可好?”
她果真捏着拳头狠狠锤了他几下,见他纹丝不动又泄了气。
不知哭了多久,天昏地暗,裴闻璟觉得这辈子听过的所有好话都用在了她身上,只是跟喝醉的人讲道理,却是讲不通的。
终是哭得累了,怀中歇了下来,他不敢轻易动弹,怕有醒了,等了好一阵确认终于是睡着了,才敢离开。
重新打了热水,梨花带雨的小脸哭得有些充血,明天醒来怕是要肿,用热水敷过,折腾许久才收拾完。
单纯看着却没有触碰,不知她是怎样想这段和亲,要是第二日还记得,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忍着一身躁意,又去洗了个澡,睫目交叠,缓上好一阵,才敢回到榻间。
雷声正一声轰隆,月媞惊得动了一下,还以为她要醒,裴闻璟大跨步过去,看见仍旧恬静的睡颜,不禁松下一口气。
伴雨声好入眠,却有人难得失去睡意,直至夜半才终于平稳。
第二日清晨,雨还在下,即使睡得晚,裴闻璟还是在日常的时间起了身。
醉酒过头,第二日醒来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绵软使不上力。
阿依守在她床边,见人醒来倒了一杯水,兑了蜜浆,口中干燥正合心意。
清甜下肚,还是不太好受,稍微一动,就能感到身上传来的酸痛。
“我昨晚……是跟人打架了吗?”月媞有些郁闷,从前也不是没有醉过,怎么这次这么难受。
阿依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认命地替她揉按肩膀:“夫人还好说,昨晚不让我们守着,喝醉睡在地到地上都不知道,还是将军来才把夫人安顿好……”
“什么?”月媞零乱,“将军?”
“对啊,就是您与江小姐喝醉的时候,将军冒着雨从城中赶了来。”
听完这一句,月媞眼睛一闭,倒回温热的棉被中,整个头都埋了进去。
“还不舒服吗?”阿依没想其他,当她是还难受。
等了半晌,她闷闷道:“嗯……我再睡会儿。”
“那奴婢先出去,有事记得喊我。”随后把被子给她盖好,再退出掩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