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儿早朝上臣子间吵翻了天,有为太子鸣苦的,有恶言楚王狼子野心的,各式各样。
这案子交由了大理寺寺卿审查,正是太子妃许凝之父,另外禁军依旧在寻找着太子的下落。
楚王被关押,金吾卫便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的,这京城恐怕是要不安定了。
沐锦书用过早膳,大理寺便来了人,见正堂外恭敬候着的官员,她不再耽搁,忙戴上帷帽随其前往大理寺。
虽然皇帝正在气头上,但皇后娘娘若开口,还是好使的。
大理寺的府衙雄伟庄严,雕刻的龙形使人望而生惧,极具威严。
沐锦书没怎么来过大理寺,平日里也不会来到这里,相信也没有人想来这里走一遭吧。
楚王的名号还是颇有威望的,即便入了地牢关押,沐锦书一路走来,大理寺官员对其皆恭恭敬敬的。
地牢中,透着一股子幽寒的气息,加上近来频频落雨,里头湿气颇重。
沐锦书只觉得身子发凉,打心底的不喜这种地方,视线昏暗,寒气阵阵。
待越过地牢的转角,领路的狱卒在一间颇为宽敞的牢房前停下来,墙顶处开的小窗透着光线。
这间牢房较为干净整洁,没有杂乱不堪的茅草,其中摆放着简朴的木桌长凳,左侧是一张硬板床。
单穿一袭白衣的男人靠坐在木板床上,束起墨发的不再是玉冠,只是简单的一条素白发带,
从小窗处透进来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纤浓的眼睫轻合着,鼻梁高挺,即便是如此简素,却不减清隽明朗。
是有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谢明鄞眼眸微抬,平静地转过首望过来。
瞥见到人,沐锦书喉间便是一酸,忙走近牢门前,目光扫着牢房四处,又转他身上,“二哥。”
见来人是她,谢明鄞便忙从木榻上下来,掸了掸衣摆,行到牢门处。
看得出他的状态并不差,只是眉宇略有低沉,狱卒瞧了瞧二人,就此退让下去。
沐锦书眼眶泛红,隔着牢栏,谢明鄞便伸手握她的手,安抚道:“莫哭莫哭,你怎么来了。”
沐锦书上下打量他的装束,哽着声询问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太子哥哥怎么会坠河?”
谢明鄞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静思这两日,他早就猜到沐锦书会坐不住,来大理寺见他。
望着沐锦书急迫的眼神,谢明鄞沉思须臾,眸色里掠过一丝悲楚,才如实解释道:“封陵前天晚上,有盗墓贼潜入皇陵偷取山河图,乱斗之中太子坠入暗河,无奈之下我只能跃下河水,但却已寻不到人影。”
沐锦书捏着他的手,紧张再问:“那被诬陷谋害太子是怎么一回事。”
谢明鄞道:“待我从暗河中爬出来,已被赵虎率人制住,不曾想他竟反水害我,于御前污蔑。”
沐锦书急道:“可兄长是皇子,岂能随意污蔑!”
谢明鄞神色淡漠,掠过一抹冷然的笑:“当晚只有本王同太子在一起,且陵墓中打斗时东宫禁卫皆亡,赵虎是人证物证皆有,加上其是本王的心腹,很容易便被他反咬。”
沐锦书心里无法不平静,低语道:“那些怎么办呀,太子可不能出事,这一折损便是大庆两位皇子。”
谢明鄞收敛微冷的眸色,松和眉目,望着她盈在眼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