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胳膊软乎乎环在他脖颈上,明明没有多少肉,却带着天然的柔软和温吞,绵绵的、嫩生生的。
显然吓得不行,她惊慌失措:“放我下来!你肩膀还打着石膏呢!”
然而又不自觉搂得更紧。
几乎是主动抱住了他。
一阵风猛烈刮过,在乌黑云层中积蓄已久的雨水等到这一刻,终于噼啪落下,气温在瞬间就降了下来。几秒内,风越刮越大,寒意也越来越深。
池烈完全不觉得冷。
被少女搂住的脖颈一片滚烫,耳尖有些发热,他抿了下唇,胸膛里一颗心跳得厉害,隐约要破骨而出。
池烈没吭声,也没松开搂在喻见腰间的手。
他沉默地转身,把她直接抱回了堂屋。
市里的雨势不如南山大,但也是一年到头难得一见的暴雨。
狂风裹挟雨水,狠狠砸在窗户上,玻璃被砸得啪啪作响,有种即将被砸碎的错觉。
还是下午,屋外天色已经黑沉沉的,几乎看不见院里的洋槐和葡萄藤,只能瞧见无声立在雨里的青砖墙,在黯淡天光下,勾勒出沉重灰黑的影子。
堂屋里。
即使已经关上门窗,依旧有风从缝隙间钻进。房梁上垂下的灯泡微微摇晃,一室摇曳微颤的暖黄光晕。
喻见坐在光晕下。
屋里有两把椅子,她占据了一把,还剩下一把。不过此刻,池烈却站在对角线上,离她最远的地方。
即使先前把喻见抱回了堂屋,少年似乎还是不想和她说话。背对着她,手臂抱起。
一声不吭,沉默的。
一幅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
这人到底在气什么啊?
喻见真的是一头雾水。
她尝试着小声叫了两次池烈,他不回头,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眼看就要怼上墙角。
喻见:“……”
怎么还跑去自我罚站了。
池烈不开口,喻见不好一直追问。偏偏外头现在下着大雨,被困在屋里哪都不能去。她坐了一会儿,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难免有些烦躁。
“池烈。”
又听了十几分钟的雨,最后,喻见也不高兴了,“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别和那个林宁之学行不行!”
两个人正好走两个极端。
殊途同归,都能硬生生把人气死。
池烈站在墙角,盯着墙壁上斑驳返潮的墙皮,一动不动。
听到林宁之的名字后,他立刻攥紧了手,几秒后,又从少女带着愠怒的语气里,微妙觉察出一丝异样。
喻见本来没指望一两句话能说动池烈,然而他却突然回头,一双漆黑眼眸直勾勾盯着她:“他怎么了?”
语气低沉,连林宁之的名字都不愿提。
眼前脾气差到不行的少年固然也非常可恶,但有林宁之做对比,喻见还是看池烈更顺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