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恶狠狠的盯着元宇,元宇威严的神情不改,他们在彼此试探着对方的耐心,胆气和顽固度。几分钟后,军官朝士兵扬了一下手,命令道:“让他妈这个中华蜱虱得意一次,这点痒痒我还受得了,我们走。”在门口看见抱着小女孩的丁昭云停了一步,调戏了一句:“这小娘们长得真是标致”,然后才离开。元宇见他们走远,转身进来。
小姑娘被放下后扑进女人的怀里,没有哭闹,而是转身看着元宇和丁昭云,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错过什么似得。女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问:“你们就是中国来这里抓逃犯的军人吧?”丁昭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元宇说:“她刚才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女人说:“不!不!不!你们的事在这里已经传开了。”
元宇和丁昭云彼此看了一眼,女人突然噗通跪在了元宇面前,抓着他的裤脚哀求道:“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们都是中国人,求你了!恩人!救救她!”她搂着小姑娘,小姑娘很疑惑妈妈这样做,使劲要拉她站起来。元宇急忙扶起她,说:“你先平静一下,我们慢慢说。”
女子起身擦干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开门张望了一下,然后关门插上木栓,用锄头将门顶住,吩咐小姑娘去屋子里陪瘫痪在床的奶奶,领着元宇二人到自己的屋里。
没等她开口,丁昭云先问:“村子里的男人都去哪了?”
她答:“都被抓去加工毒品了。”
“在哪里?”
“哪里都有,最大的加工厂在军营。他们都被控制起来,很少回家。”
“军营?什么军营?当地驻军吗?亚伦敖因的部队?”
“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是说,被贩卖来的人基本也在那里,当做苦力?”
“男人是!女人就不好说了,要么被转卖当□□,要么充当军妓,好一点被谁相中了当个小老婆,多数都当了苦工,基本没有好下场。贩来的人就是奴隶,连猪狗都不如,说杀就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男人就在哪里!”
“都是被亚伦敖因操控吗?”
“不用问了,你们要找的人只能在那里。”
元宇问:“军营离亚伦敖因的住处有多远?”
女人说:“挺远的,具体说不清楚,谁都不敢细问这类的事----反正我男人回来一次要走三个多时辰。”
“什么方位?”
“西南方。”元宇看了一眼丁昭云,他们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
女人哀求道:“救救我女儿!”
元宇将要开口,丁昭云说:“说你的事吧!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我是中国人,我女儿也是!”她强调说:“没骗你们,我们真的是中国人!”
丁昭云伸手按了一下她放在□□反复摩挲的手,说:“我们相信你,你说一下事情的原委,只有知道具体情况我们才能做出判断。”
“我叫辛小戎,原籍贵石省白华市绵蛮乡瓠叶村,家乡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五年前我被拐骗到这里,那个时候,我刚刚怀上了无衣,就是你们刚刚见到的小孩,我女儿,叫无衣,那时候穷得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我就起了这个名字。她是我被骗来之前就怀上的,她真的是中国人,你们要相信我!她是我还在国内时怀上的,相信我”她反复强调这一点,显然是为了她的请求。
丁昭云再次伸手安抚了她一下说:“你是怎么被骗到这里的?还记得骗你的是什么人吗?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
辛小戎急切的说:“我是未婚先孕,村子里待不下去,就轻信了陌生人的谎言,骗我的人都死在了这里,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是怎么样都行,我就想求你们把我的女儿带走,带她会中国吧!这里不是人待得地方,我们早晚会死。你们是她能平安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的神情变得极为痛苦,看着丁昭云,又看看元宇,眼神里充满渴望,同时装满了对唯一希望将被打碎的深深的恐惧。
元宇十分清楚丁昭云会怎样答复她,他不忍听下去,先说:“你们仔细商谈,我去看看孩子。”
厅室里堆放了各种用具和杂物,收拾的很规矩,除了先前那张方木桌的东西还散落在花梨木地板上。有一扇很高的小窗,门关上以后就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有点暗但不是特别暗。元宇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桌上,屋子里就很整洁了。他坐在了长条木凳上,看着无衣扶着奶奶房间的门沿怯怯看着自己。他问:“你是叫无衣吗?”
无衣怯怯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妈妈告诉我的。”
无衣犹豫着,像草原上迷失的小鹿遇见了放牧的人,它眼里的世界很迷惑,为什么允吸甘美的乳汁和自由的奔跑存在或者不存在下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且这一瞬随时可能发生。
元宇清和的说:“你好!美丽的无衣小姐。”
她终于很开心,迈出了那一步,然后停在了花梨木铺就的地板中央惊恐的观望着,门缝里勉强挤进来的几束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照耀了她的温顺与天真。她努力的说:“你好!漂亮的叔叔!”
元宇干脆坐在了地板上,伸手召唤她。她抛开顾虑走上前,迟疑着把小手放在了元宇的掌心里,坐在了他的腿上,或许当你唤醒她小小身躯里那颗自由的灵魂时,她就不会再有顾虑。她问:“你们惹我妈妈伤心了吗?她还在哭吗?”
这种情况下,元宇只好说:“她没有伤心啊!她是太思念故乡,看见故乡的人来看望她就很激动,很高兴!”
她问:“什么是故乡的人?你们就是吗?”
“我们是啊!故乡人的意思就是??????”元宇停顿了,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解释“故乡人”的含义,仿佛忽然意识到最普通的词汇概念往往最难于解释清楚,也许是惯性的思维反而会促使你停留于常态事理的表象上,不曾深入。
无衣接着问:“我也有故乡的人吗?他们什么时候来看我?”
元宇笑笑,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和一些糖果,巧克力是备用补给,糖果确实是事先准备用于讨好小孩子的。元宇全部掏了出来,说:“故乡的人大概就是在你小的时候,陪你聊过天,给了你甜蜜的人,我现在正在陪你说话,这些糖果就是送你的甜蜜,我从此就是你的故乡人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