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崔良玉在春桃的微扶下朝青竹院走去,王谨之与李沣晏结伴而行,各自回了自己的厢房。
翌日清晨,三四书院。
崔良膺提前夫子一刻钟到达书院,迎着晨间曦光,入迷的复习着昨日的功课。
他的目光虽然冷清,但却能流露出对读书的喜爱与痴迷。
一刻钟后,学子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书院,庭院内吵杂的脚步声也没能吸引崔良膺抬头,可学生们窃窃私语夹杂着轻笑得声音刺痛了他的耳朵。
“你们看,他就是清河崔氏一个不得宠的庶子,哪里配和我们一起读书?”
“就是,三四书院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崔良膺听着学生们讽刺的话语,不禁攥紧了拳头,心中更加寒冷。
只见一个人影从他身边经过,伴随着清脆的茶盏碎裂的声音,崔良膺最爱的经书上飞溅上了一大滩茶水。
崔良膺眸色一暗,缓缓抬头,目光凶狠地盯着故意将茶盏打碎的人。
此人便是刚刚在一旁说崔良膺坏话的人,他身着的流水绸刺绣罗袍尽显高贵,看的出是哪家的嫡子。
“你这么看着我,是能把我吃了么?”
男人语气里满是讽刺,话音一落,旁边的公子们便哄堂大笑。
众目睽睽之下,崔良膺伸手用衣袖擦去了经书上的茶水,可经书已被泡到掉色,甚至上面还留下了一大块茶渍。
没有争论,崔良膺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与嘲笑他的那帮人擦身而过,转身来到了三四书院的招生处办理退学。
崔府门前站岗的小厮远远看到三少爷提前散学回府,连忙跑去禀告了崔老夫人。
崔良膺刚刚跨进崔府大门,崔管家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三少爷,老夫人叫你去福寿堂。”
他面容稍有迟疑,但也微微点头,沿着小路朝福寿堂走去。
进了内堂,崔良膺一眼便看到崔老夫人卧在金枝琉璃软枕上,正在品尝糖蒸酥酪,香甜的气味弥漫着整个内堂。
他拱手行礼,“孙儿问祖母安。”
崔老夫人听到崔良膺来了,忙用手把盛着糖蒸酥酪的青玉白瓷盘递到他的眼前,“你也尝尝。”
崔良膺没有拒绝,用手捏起一块放入口中,果然唇齿留香,刚才的坏心情散去一半。
老夫人待他吃完,这才不经意的问道:“你今日怎么散学的这么早?”
他神色一怔,眸光有些闪烁,纠结许久,还是把在书院里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给了崔老夫人。
榻上的崔老夫人心生怒气,目光如炬,用右手猛然拍向旁边的八仙桌,大声喝道:“欺人太甚!”
“良膺,你先回去,明日祖母派人送你去别的书院读书。”
崔老夫人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崔良膺的目光颇有些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