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十几个侍卫横刀而立,守在谢兰庭的屋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于提督听说他醒了,想要进去献殷勤,也被这队侍卫拦在了外面。
孟厂回来时,于提督正又急又气,老脸涨紫地跟侍卫商量:“我只是去看看,不说话,谢大人他……”
“于大人。”孟厂见状,喊了一声。
于提督看他回来,便转过了身。
孟厂比其他侍卫温和些,说话也客气:“大人,谢大人吃过药便睡了,御医吩咐了不可打扰,否则怕余毒未清,毒气顺血脉而行,落下病根。等大人醒后,我会转告于大人的话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扰谢大人休息了。”于提督脸上好看了些,又问:“御医有没有说怎么中的毒,昨天谢大人还好好的。”
孟厂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现在谢大人休养要紧。”
“也对,也对。”于提督连连点头,这才离开。
孟厂看他出了院子,让几个弟兄在一旁等着,自己拿了齐鸢的东西径直等到门口,轻轻敲门,等了会儿,干脆推门轻轻走了进去。
谢兰庭果然还站在窗边,像一尊石像。
自从昨天回来后,谢大人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打击,昨夜吐血昏迷也就罢了,今天好不容易被御医救回来,却也不吃不喝,醒了之后便在窗边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孟厂之前便得了他的吩咐,提前将齐家父子的事情办好了。因怕耽误齐家人行程,所以干脆自作主张,先去了客栈。
当然他也有私心,自己平时难过的时候,想想得月馆的李姑娘,便又会高兴许多。
谢大人那么喜欢齐公子,如果齐公子说两句关心的话,大人是不是心情能好点?
孟厂低头,将送路引的事情说了,又着重说了齐方祖和齐鸢的反应:“齐老爷高兴得脸都红了,非要给兄弟们塞赏银,还给了我们几块香饼子。我们按照大人之前的嘱咐,银子和东西都收了。齐公子问了谢大人在哪,并让属下带回一样东西给大人。”
他说完,将手中的锦布小心地放在桌上。
过了很久,谢兰庭才缓缓转过脸,目光落在了叠得方方正正的锦布上,抬手打开。
孟厂偷瞄一眼,见他仍是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样,眼神空洞,行止僵硬,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谢兰庭抬手,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锦布。
孟厂不敢再看,连忙低头,主动退了出去。
侍卫们纷纷朝他投来眼神,询问里面的情况。孟厂想了想,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齐小公子也不好使。
他心里担忧,在门外跟弟兄们轮流守着。
日头一点点高升又西落,暮色渐渐笼罩小院,月亮又徐徐升起。
齐鸢站在窗边,听到打更的声音后,轻轻打开窗户朝外张望。
夜色如水,楼下街道人散灯暗,隐约能听到几声虫鸣。
齐鸢朝远处屋顶上看了几眼,见没什么人影,又觉得自己好笑,将视线重新落到街道上。然而就在他低头的一瞬,后颈突然覆上一只凉津津的手。
齐鸢毫无防备地被人抓住脖子,浑身汗毛乍起,他猛地瞪眼,不及说话,就觉耳畔忽然一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