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行云,程鸣笙刚才轻松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脸色直接冷了下来,那双似水的眼眸里也带上了疏离:“你怎么在这?你之前是不是答应我了,别再来找小骆?”
这话一说出来,就戳穿了陆行云所说的谎话,他告诉骆满宇他们是恋人,没说他们早就分手了,程鸣笙的这句话斩断了陆行云继续说谎话的可能性,要是他们关系真的有那么好,程鸣笙又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陆行云知道,但他没料到戳破会来的如此迅速,他立刻去看骆满宇的反应,但他的眼神中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你在骗我吗?”
这单纯的问话让陆行云浑身都冷了下来。
他的确在骗人,用一种极其不高明的说谎方法,他连个计划都没有,就这样唐突地想把人拉回自己的身边,他彻底用错方法了。
现在他才知道,他其实应该怎么做,可时间不会给他一次又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给失忆后的骆满宇留下的坏印象已经无法磨灭了。
他对着程鸣笙,有些没力气:“鸣笙哥,你先出去吧,我保证,我不会对他做些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程鸣笙有了自己的判断。
晚上医院的安静程度可以让他在门口就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些私人的东西的确该让他们自己解决。
反正他就在门口,做什么都能来得及,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行云,随后便离开了病房,他一向不太想过多插手别人的感情。
室内只余下的骆满宇跟陆行云。
骆满宇在等他开口解释。
他不再否认,只是轻轻地点了头,承认了一件事:“我们其实……已经分手了。”
这话从陆行云嘴里说出来就像被人扼住脖子呼吸一样困难,他死都不想承认的这一点,现在他要自己亲自说出来,告诉骆满宇,这无异于往他心上扎刀子。
骆满宇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挑了一侧眉,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倒显得轻松很多:“挺好的,省得再分了。”
在他目光直视陆行云之前,他都是不怎么在意。
直到骆满宇看着一瞬间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的陆行云,忽然觉得一阵难受,那种难受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无法觅踪,这种不痛快的感觉被他强压了下去。
骆满宇抬了抬下巴,问眼前人:“那你叫什么名字?”
相处了半天,对面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
这声回答迫不及待:“陆行云,流水行云的行云。”
原来认识这么久了,还需要重新告知他的名字,陆行云只想苦笑,却也巴不得重新认识。
“是有点耳熟。”骆满宇瞧着陆行云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有些湿漉漉的,带着点不符合年纪的幼稚跟固执感。
骆满宇的语气有些玩味跟漫不经心:“陆叔叔,现在也没什么好伤心的,我其实已经知道我们分手了,你也没法骗我很久。”
陆行云顿了顿后,才自嘲地轻笑:“是在我躲程鸣笙的时候发现的么?你真聪明,我一直以来都没打算骗你很久,我知道我迟早会被发现,可我就是想趁着你没发现我们分手之前,能让你少排斥我一会儿,只是……被发现的太快了。”
“我没你想的那么排斥你,你挺好玩的。”骆满宇就是这么想的,他也就这么说了,“你也挺好看的。”
陆行云眼中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真的?”漂漂亮亮又高又帅好过乱糟糟地过来找人,留下个好印象比什么都重要,他就知道自己换衣服换对了!
“真的。”骆满宇也不说假话,“只不过好玩好看跟喜欢都没什么太大关系,也许我们曾经像你说的那样是恋人,但分手就叫事已至此,我不喜欢藕断丝连的感觉,或者说很讨厌,陆叔叔,我们当断则断吧,再缠着岂不是很难看?”
上一句话刚让他高兴,下一句话就又把他打入谷底,陆行云备受折磨,他痛苦地撑起笑脸:“你以前从来不会叫我这么生疏的称呼。”
“你也说是以前了,我都不记得了。”
陆行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面对骆满宇的“事已至此”“当断则断”根本做不出任何辩解和申诉,甚至连反驳都做不到,小孩比没失忆前更伤人,他对自己的怜惜跟同理心都消失了,连同曾经那份深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