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个部门的老大,有个跟你平级的家伙跟你说我这有个手下能力很强,而你手下又没啥人才,我借给你用用呗,你会怎么想?
是不是会本能的觉得对方没安好心,打算给自己掺沙子?
可李睿……
压根就没想,开心的对北宫静说:“你愿意把他借给我用?那太好了,我正缺人缺得厉害呢,你就送我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太棒了!”
北宫静说:“只是借给你用用啊,我缺人的时候还得把他调回来。”
李睿说:“没问题,你缺人手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马上把他调回去给你!”作完保证后,拍了拍李烈的肩膀,说:“那个……老弟啊————”
李烈抱拳行礼:“将军请讲。”
李睿挥挥手,说:“不用这么拘谨,咱们四百年前是一家呢,这么客气就没意思了。这么着,我比你大一点,厚着脸皮做你兄长,你做我弟弟,如何?”
李烈自然不会拒绝,爽快的喊:“兄长!”
李睿开心的应:“哎!老弟!”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哥俩开怀大笑的时候,城外的战斗己经接近尾声了。这一战尽管连日暴雨弄得地面到处都是积水,地面稀烂,对骑兵————尤其是重骑兵的战斗力有很大影响,但架不住晋军一见血就两眼发红,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就连城内的步兵也按捺不住冲了出去,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将国破家亡的仇恨尽数发泄到这些倒霉的杂胡身上,杀得他们人仰马翻。羊绣杀得最凶,哪里胡人多就往哪里冲,砍人如斩瓜切菜,不慎从马背上跌落就持剑步战,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胡人围着她放箭,都让她用一面圆盾和那身极为精良的盔甲给扛了下来,虽然身中十余箭,却毫发无损。最后一些胡人在惊恐之下跑进河里试图涉水逃往对岸,她依旧不依不饶,直接追进河里继续砍杀,直到最后一名胡人身首异处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为止。这小丫头的杀性真的太凶了,以至于让自己人都为之心惊!
当羊绣带着一身血水从河里爬上来的时候,战斗结束了,两千多名胡人的尸体铺满了战场。晋军挥舞武器,站在那横卧一地的尸体中间冲着对岸的羯胡军队放声欢呼,耀武扬威,将过去几个月郁积下来的愤怒、悲伤、无奈尽数发泄出来。而对面的羯胡骑兵一个个面色阴沉,神情狰狞,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对岸去撕了这些嚣张的晋军!
过去几年,他们无数次运用巧妙的战术将一支支晋军为包围,当着不敢过来支援的晋军的面将其歼灭,当时只觉得这样真是太痛快了!可现在,同要的事情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带给他们的却是极度的愤怒与仇恨。怒火几乎将他们的理智焚为灰烬,现在他们没别的念头了,只想不管不顾的杀到对岸去,将晋军屠清光,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他们现在也只能是想想罢了。现在汝水水位高涨,只有那么几道浮桥可以渡河,如今他们在对岸的断后部队己经被杀光了,他们想要过河,那也得看看晋军答不答应。不说别的,光是用弓箭封锁桥面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石勒咬牙下令:“先撤回许昌,以后再跟他们慢慢算这笔账!”
孔苌、夔安、支雄、刁膺等人愤怒地用长矛戳了一下地面,策马走下土坡,带领各自的部曲朝着许昌方向撤退。后卫部队将大量麻油淋在桥面上,然后放火,将那几道浮桥全部点燃,防止晋军渡河追击,随后陆续撤退。相信此时他们的心情肯定很糟糕,此次围城战持续一个多月,由于司马范怂得太过彻底,一直缩在坚城内不出来,而襄城的地形又太过坑爹,大兵团难以展开,他们除了一开始发动过几次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之外就再也没什么大动作了,这一个多月来绝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是呆在城下跟城墙上的晋军隔空呲牙。晋军呆在城里,吃喝不愁,还有房子可以遮风挡雨,而他们呢?长时间驻扎在荒野之中,只能住帐篷和草棚,日晒雨淋,蚊虫叮咬,吃了上顿没下顿,可谓吃尽了苦头。可是,吃了这么多苦头,他们还是没能拿下这座该死的城市,反倒在撤军的时候被晋军狠狠咬了一口,折损了这么多人马!
真的是越想越憋屈!
带着一肚子怒火,羯胡大军撤回了许昌,他们与晋军之间的交战暂告一段落,相信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跑去碰襄城这座倒霉的城市了。再说了,石勒现在有更迫切需要解决的对手,一个是王弥,一个是苟晞。
他要解决苟晞倒不难理解,苟晞是西晋么有的比较能打的将领,虽说几个月前被曹嶷击败了,但实力依旧相当雄厚,这么一号人猫在中原,石勒还怎么愉快的杀人放火?必须得解决掉这个老对手。而要解决王弥,多么有点儿不可思议,要知道,他跟王弥可是同僚呢!刚打下洛阳就要向同僚动刀子,是不是太不厚度了?
呃,对于石勒来说,厚不厚度什么的压根就不重要,生存和发展壮大才是最重要的。一山不容二虎,中原就这么大,两个野心家挤一块太拥挤了,必须要死一个才行。再者,王弥那货己经跟曹嶷暗通书信准备联手把他做掉了,他得先下手为强,不然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对了,还有乞活军那帮穷鬼,也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石某人就是见不得那帮穷鬼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