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只怕要活活气死了。
齐春锦抬眸看着他:“你待我时,是什么样的?”
“锦儿觉得是什么样的?”
齐春锦脸颊微红,嘟哝道:“……倒是温和许多的罢。”她顿了下,又问:“你待属下也是如此么?”
宋珩:“自然不是。”
齐春锦又问:“待大臣呢?小皇帝呢?”
宋珩道:“都与待你不同。”
齐春锦便问他:“那,你待他们时,冷酷、凶恶,这就不是你了,不是齐王了吗?”
宋珩眸光微动,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道:“自然是我。都是我。”
齐春锦点点头:“原本梦里的你是很凶的,其实看着比你现在还要凶些。但那时候我不太怕。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凶是有缘故的。后来在京城再见到你,我才有一点点怕。因为看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凶,也不笑。好像是个温和的模样,可又好像离所有人都很远。梦里的你是你,这个也是你。我知道只是因为你在不同的时候,对待不同的人,才会有不同的面孔。”
她磕磕绊绊地讲着自己的思绪:“若我喜欢你,那定是喜欢你温柔些的时候,也会喜欢你不大高兴的时候……难不成你明日因为公务冷了脸,你就不是齐王了,我就要同你和离了吗?”
宋珩掐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
他眸色沉沉,目光变幻,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按倒在案几上,就这样亲吻了上去。
齐春锦:“唔?”
她话还没说完呢。
宋珩在先太祖跟前,多是为母亲和兄长固宠,少有自己情绪流露的时候,是聪颖顺心意的皇子。
在战场上,不畏生死疼痛,是杀伐决断,其狠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王。
还朝后,又是重新披回谦谦君子皮,不露城府,好像双手从来没沾过血的摄政王。
因为有太多的人需要他,所以他总是需要扮好不同的面孔和角色。
他彻底敛起杀伐那一面,学着做个疏淡君子,是从战场归来,执掌朝内大权时。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他的那一面。哪怕是他的亲人,也不会喜欢。
朝堂、百姓,更不喜欢一个将狠戾残忍都写在脸上的人。
于是他的暴戾都藏进了梦里。
正如她所说,他不同的模样,她其实都见过了。连同他在梦里,情绪失控、暴戾冰冷的模样。
而在她心底,这都是齐王。
不是他人所希冀的齐王。
仅仅只是她的齐王。
此时天色已经又晚了下来。
宋珩亲得更用力了。
齐春锦初尝情事,正是敏感之际,被他亲得一下就塌了腰,软绵绵地倚着他的手臂,轻轻喘着气,一时把别的也都全忘了。
宋珩脱下她的衣裙,反手将窗户牢牢合上,关住了窗外的风雪,也关住了窗内的春情。
宫人抬头见天色晚了,便也悄然来叩门,低声道:“殿下,今日可还进宫?可要备下车马?”
齐春锦吓得一下将他绞紧了,生怕别人进门来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