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从光芒中飞了出来,苏夜连忙抱住,一看是昏迷不醒的奚草。
她把奚草放在沙发上,室内的白光渐渐暗了下去。
江鹤呆呆站在客厅中央,他探出的手上残留着紫黑色的烟雾,雨后的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他穿着白色汉服的衬衫上,描上淡金色的轮廓。
他漆黑的眼睛像北极冰海一样冷漠,空洞,仿佛灵魂已远离了身体。
“江鹤!”苏夜起身走到他面前,哑声呼唤他的名字。
江鹤身子一软倒在苏夜肩头。仰起脸的眼睛慢慢有了温度,冰海融化成湿润的雾气:“苏夜,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你身体里的月魇,他消灭了蟪山。”苏夜说。
“你是说,我刚才,消灭了魇灵?”江鹤抬起了手,手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而他的大脑也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灭魇灵的,只记得自己紧紧抓着蟪山的触手,想把它撕碎。
他疲惫地直起身子,来到奚草身边,她呼吸均匀地沉睡着,手腕上和脖子上蟪山留下的紫黑色勒痕正在消失。
“在女暴君醒来之前,我得赶快把家里打扫干净,要不然她得吓一跳。”苏夜忍着肩头伤口的疼痛,拿起扫把打扫地毯上的落叶。
地毯上不仅有落叶,奚草带来的水果也滚了一地。江鹤弯起身子,也跟着收拾。
出了一头汗,家里总算打扫整洁。
尽管蟪山在家里闹得十分厉害,但它并不是实体而是类似于灵体一般的存在,它投掷出的兵刃并没有对江鹤的家造成明显的破坏,墙面仅仅出现了一团细碎的裂痕。
江鹤抱着猫,坐在奚草身边。苏夜倒了一杯果汁放在茶几上。然后默默地盘膝坐在落地窗前,用阳光置于身上的伤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江鹤看着奚草想:“以后还会有魇灵找上我。我和她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伤害。魇灵一只比一只强大,连苏夜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该怎么保护她呢?”
如果刚才不是在无意中消灭了蟪山,江鹤很难想象奚草会变成什么样。如果她死了,那么他也完了。
他想来想去,让奚草避免遭受魇灵攻击的唯一办法,就是他要跟她拉开距离。
魇灵们的目标是他,它们为了获取他身上月魇之茧的力量,会不择手段选择附身江鹤身边的人。他只有和那些人保持距离,才能让自己也让别人避免伤害。
那么,拉开距离的最好办法,就是向奚草提出分手。
尽管这对奚草来说有些残忍,但只有这样,她才能获得安全。
想到这里,江鹤心如刀绞,他很爱奚草,越是爱一个人,越是害怕她受到伤害。他保护不了她,那么,只能放手。
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江鹤深吸一口气,清秀的面庞刹那间惨白如纸,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三花猫感受到他心跳异常,抬起头,关切地叫了一声:“喵?”
如果向奚草提出分手,她一定会暴跳如雷,说不定会气得打他,打就打吧,这是他咎由自取。
奚草缓缓抬起头,她揉了揉眼睛:“奇怪,我怎么睡着了?”
江鹤笑容苍白:“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刚才聊着聊着,你打起了瞌睡,我没敢叫你。”
奚草伸了个懒腰,捏了捏酸痛的手臂,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睡了多久啊,一觉醒来,浑身疼得好像被人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