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耶律泓还算个男人,没为难你。既如此,陆安荀之意让你留在王廷等他,待他捉住耶律泓自会来接你。”
苏绾不满:“他就不担心我在王廷有危险?”
百里言玉:“你现在离开王廷才更危险。耶律泓若得知你逃走,他必定会派人到处抓你。辽国是他的地盘,说不准还未等我们回到燕山府,就被他抓住了。”
“况且”他补充道:“你还怀着身孕,途中逃命奔波于你不利。陆安荀也是考虑到这点,索性让你在王廷安心等他。”
苏绾默了会:“我得等多久?”
“现在辽军和宋军对峙在平洲,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想必也快了。”
听得此,苏绾更不放心了。也不知军营出了什么事,陆安荀那边是否有危险。
“总之,你不必担心。”百里言玉道:“他就是怕你有闪失所以才托我来这照看你,你只管在王廷好吃好喝等他就是,他自有法子接你回去。”
“我恐怕不能等他了。”苏绾说。
“为何?”
“东京城有人跟耶律泓勾结,我得尽快见到陆安荀。”
平洲的秋天幽静而深远。
陆安荀坐在低矮的土丘上,望着河对岸驻扎的辽军面色沉凝,不知在思索什么。
过了会,身后传来脚步声。
陆安荀余光瞥了眼,没动。
“看什么?”祁渊在一旁坐下来。
“看辽军。”
“你看一上午了。”
“在想怎么收拾耶律泓。”
祁渊见他咬牙切齿,不禁好笑。
“人联络上了?”他问。
“嗯。”陆安荀道:“百里言玉在那,我能放心些。”
他垂眼,视线落在手中的簪子上,低声道:“她这阵子肯定担惊受怕。”
“说来不怕你笑话,”陆安荀自顾自道:“在这世上我最惧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母亲,一个就是苏绾。”
祁渊勾着点唇角,看向他手上的簪子,那是一支桃木簪,并无奇特之处。
他听陆安荀继续道:“她们凶我就紧张,她们哭我就难受。如今苏绾被掳
去王廷,她孤身一人在那,还怀着身孕,指不定多惊慌。我光想想这个,就”就心疼得不行。
陆安荀盯着对面河岸,眸色冷了冷。
“耶律泓!此仇不报我陆安荀是孙子!”
祁渊淡淡听着,想象得出陆安荀这会儿有多恨耶律泓。陆安荀此人嫉恶如仇,且心性坚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耶律泓这回若真被陆安荀捉住,祁渊都替他捏把汗。
想起那日陆安荀听说苏绾坠落山谷,尸体被野狗啃食面目全非时,陆安荀丢了魂的模样令祁渊记忆深刻。
须臾,祁渊问:“城内如此严密,耶律泓是怎么掳走她的?”
燕山府是粮草基地,驻扎数万军队。仅范阳郡一城就有上万禁军巡逻,严密如铁通。祁渊好奇,辽国人是如何在城内掳走人的。
起初陆安荀也好奇,后来听苏绾的丫鬟云苓说了来龙去脉,他了然的同时,也仿佛捡了条命似的松了口气。
苏绾是被江湖秘术引出城的,对方如此煞费苦心将她引出城定然不会是为了杀她。
估计对她有所图谋,既如此,苏绾必定还活着。
陆安荀断定此事,当即派人四处搜寻可疑人士,至于山谷里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也懒得去看了。
他派一部分人明面上在各个城镇搜索,暗里托一些江湖人士打探会使用秘术之人。如此这般后,果真在易州发现个可疑的辽国人,他说他叫阿佑,审问得知苏绾也确实是他所迷惑,再后来通过阿佑给出的线索,陆安荀总算在易州一个小镇找到了苏绾的踪迹。
只不过彼时两军已经开战,苏绾早已被耶律泓送去了王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