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急切,越是渴求,越要隐藏。
这还是俞津明教她的。
她分明听见屏风那头的男人已经推门进来,然后是木屐和地面相碰的沉闷声,随着行动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可他还没有对她说哪怕一句话。
腿绷直太久积累了酸意,原本鼓足的决意在沉默中消磨。
殷爱弥轻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赤着脚在屏风后踱步。
动作小心翼翼,怕惊扰了屏风那侧的人。
过了不久,隔壁又有人推门。
殷爱弥在屏风后退了一步。
这又会是谁?饭局上那个不死心的女人,又或者是俞津明另约的新欢?
来者进来后向屋里的人问候,是个女声。她把什么东西放下后又离去,门重新合上。
“爱弥,休息了吗?”男人问。
“没有。”殷爱弥下意识应了,可马上懊悔自己答得太快,过于殷勤。
“那直接过来吧。”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两间房本就连通。房里的人进出不需要经过外侧的门。殷爱弥捏紧浴袍的领口,另一只手扶在屏风的边缘推开。
展开的花鸟图顺着几条均分画面的竖线折迭起来,本欲振翅的鸟儿也和枯枝一起隐入阴影褶皱中。
俞津明那一侧的卧室比她的要大得多。除了衣柜茶几摆设外还有很多宽阔的空地,一只金鱼风铃在晚风中泠泠作响。
男人外面披着浴袍,里头穿着一件纯白的单衣。他在有月光的地板上盘腿而坐,手里转着樱花枝把玩。
他身前居然是一张摆满碗碗碟碟的小木方桌,旁边还置了一副烛台,一套碗筷。
刚才那人是过来送吃的?
“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在家随便吃点,垫垫肚子也好。”俞津明斜斜地靠在窗下的墙边。背光让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见修长的手指间那根被转动的花枝像一团粉蝶拥簇在他身前。
殷爱弥抬手将落下的发丝捋到耳后,顿了顿,说:“谢谢爸爸,其实我不饿。”
他没再说话,那就是让她动筷的意思了。
“我先去把灯打开。”殷爱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