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炎霄一轮灵力周转完,风似得冲出来,这一帮小娃就也跟着卷走了。
方稷玄总算得了些清静,走到后厨,见释月正在灶前忙活,就拿过腰裙替她系上。
这小院子小屋什么都好,就是灶台砌得太矮太窄,方稷玄每每站在灶台前,总觉局促别扭,倒是释月操持起来正好,便也不叫人来改砌了。
方稷玄系了腰裙就不松手了,高高大大的一个人蜷着身子搂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磨磨又蹭蹭。
释月不太好动作,转了身子推他胸膛,这下可如了方稷玄的意,顺势低下头颅索吻。
缠绵碾吮,春风都钻不进他们之间。
灶上一把荠菜是昨日的,搁了一晚上,有些恹恹的,但往水里泡一泡,就又变成翠绿绿的模样了。
下锅一焯水,就只有一团了,方稷玄攥了水,搁到案板上让释月来切。
荠菜要切得很细致,腊肉也切成细粒粒。
浸水年糕从缸子里掂出来,还泛着微微的酸气,但炒着吃的时候并不碍着。
满南苏家家户户都有这样一缸用水养着的年糕,年糕新炊出来的时候软得像婴孩面颊,但不多时就会变硬发干。
彻底晒干做年糕片是一个法子,或者就浸在水中,能存上好些时候。
腊肉在猪油里烹香,然后下荠菜碎翻炒拨散,冒出阵阵清新之气,然后再下年糕片慢慢炒软。
方稷玄喜欢吃焦一点的,释月也觉得焦一点更香,所以白糯年糕片边角上都会染上一点焦黄,格外香。
出锅入盘,油润咸香,碎碎的绿荠菜黏在白圆的年糕片上,满城春色也可以凝在这一碗小炒年糕上。
乔金粟总喜欢往释月这跑,只要在这里待着,她总觉得自己还小,是有爹有娘的孩子。
“如今什么好吃的吃不上呢?忙得都没工夫来了,竟还这样巴巴地想着一碗炒年糕。”
释月边说边把一碗年糕放进小厮算盘提着的食盒里,算盘笑道:“我们当家的就是这样,累点辛苦点不打紧,但要是想吃的那口吃不着,她怎么着都不舒坦。”
因为离得近,这一碗充满镬气的炒年糕吃到乔金粟嘴里仅仅只是没那么烫口了,但还是很软糯入味的。
“释娘子学得真快,”乔金粟吃得心情舒畅,瞧着那堆账册也不那么心烦了,道:“我瞧她只在街面上吃了几顿,手艺就差不离了,不像娘,在满南苏住了那么久,做饭还是一股子北江和栓春台的风味。”
绸缎庄子昨夜有批货出了岔子,乔金粟硬着心肠没管,逼张铜麦自己去料理,她忙活了一夜,才睡两个时辰,又起来去打发几个老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