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颤,要收回手。
他不放,握住她的手一下抽上去,“够不够?不够再来。”
她握成拳,在他掌心与他对抗,“你别这样。”
“你不能拒绝沟通,不能这样对我,有要求有不满都要说出来……”
“我说过。”她声音很轻。
她的要求无法量化,不是今天要吃甜或是吃咸,不是出门要往东还是往西,不是去什么商场,看什么电影,不是要多少钱,又要多少爱……
她要尊重,他知道,可要怎么尊重,他拿不准。
女人拥有复杂特性,纯真时像孩子,美好时像艺术品,较真起来像精密科学,她的理论无法证伪,行为不可预测。
嗯,是玄学。
她只给了一个模糊的诉求,而他要费劲心机去理解。
郁诚反复斟酌措辞,“往后所有的事情,我全部尊重你的意愿,行不行?我用性命发誓上次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黑暗里看不见对方,感知更为敏锐,想念成为实质,紧紧依附于脉搏,呼吸,或是周身流动的空气。
他的呼吸炙热滚烫,喷洒在她耳边,“你至少要给时间,给机会,才能看到我为你改变,是不是?”
她相信他这一刻的真心。
承诺和誓言在出口那一刻时,都是真心的。
他无法理解她,也是真的。
他们之间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没有物质条件的鸿沟,相反一起长大,足够了解对方,也因为这种基于现实生活的了解,会覆盖掉原本属于爱人之间的,精神层面的,更深层次的探索。
他们都以为自己了解对方,其实并没有。
“了解”建立在亲情之上,成为一种假象。
而爱情和亲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他有决心改变,挖出一颗赤诚的心对她,但他仍然难以做到——真正的了解她。
想得越深越难过。
美微用意志抗拒松懈,轻轻推开他,“别说了。”
她怕自己抵挡不了诱惑,她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亲近的人之间,能读懂对方每个表情动作。
她的拒绝再明显不过。
郁诚心尖像被掐住,疼得难以呼吸,“我以为我懂你……”最后摇摇头,近乎哀求,“我在这世上只有你,别离开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