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顾公子设计好的?
“您说这群人也是,当初怎么就那般吝啬抠门,说破了天也不愿捐善款,眼里哪有百姓,现在一口一个百姓……”
随从很疑惑,实在搞不懂。
齐仁轨突然勒住马缰,目光恍惚,过了很久才沉声道:
“因为他们丝毫不在意流民性命,但太想要顾公子身败名裂,太想要以此衬托士族的高尚情操。”
“因为他们现在终于能站在阳光下,站在道德最高处,终于能朝着他们眼中的“庶民之恶”而落井下石。”
“如果没有极致的恶,如何反衬他们伟大的善?”
“这也是顾先生一步棋吗?”
随从似懂非懂,只觉得最后一句话很对。
如果不是顾公子放出话要坑埋流民,也许这些贵族们永远不会施以援手。
齐仁轨低下头,突然笑得很大声,笑人心之恶,笑顾先生之才,更笑自己的愚昧无知。
最高的谋略,原来就是把控人心。
怀着复杂的情绪抵达安置点,血腥味浓郁,外面还悬着密密麻麻的人头,而几座大铁皮里面是几千个安然无恙的流民。
“府尊,这些都是作乱的山贼,还有混迹其中的通缉犯。”
一个铁骑近前汇报。
齐仁轨点点头,望着乌泱泱的流民,突然间情绪翻涌。
粮食全部解决了,安置的钱财已有,也许这批人出去后也会跟着舆论痛骂顾先生吧。
可又有几个人知道,那是恩人。
……
木质窄楼内。
顾平安被头发丝弄醒了,睁开眼昏昏沉沉,正好看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我睡了多久?”
“十四个小时,你太累啦。”司琴声音软糯,从桌上端来一碗鸭子肉粥,香味四溢。
“你想毒死我吗?”顾平安对她反常的态度感到讶异。
司琴不接话,正打算亲手喂给他。
“我消受不起。”顾平安自己接过粥碗,随口说:
“都解决了?”
“是啊,你太厉害了!”司琴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声音带着满满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