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唇角下意识绽放一个明媚的微笑。抱紧怀中的花束,你转身,米色长裙裙摆随着旋转的动作盛开。
“芥川君?”你的笑容僵在脸上,指节情不自禁地攥紧包装的玻璃纸。
来人的确是芥川龙之介,他站在离你几步之遥的地方,身体有一小半隐匿在阴影之中。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正挣扎着想要挣脱,咆哮。
“小姐。”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沙哑,但又多了一种更加冷硬直拗的情绪。
等你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后退好几步,贴在红色的砖墙上了。
不知何时,一股凉意开始从你脚底蔓延,张牙舞爪地从小腿往上攀爬,最后盘旋在心脏处啃食生气。
“小姐。”他重复一遍,抬腿向你走来。
你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等到感受到口腔内壁被咬破的刺痛时,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在颤抖。
生理盐水开始弥漫视野,他的模样也开始模糊失真。你死死揪住手中的花束,未处理干净的玫瑰刺陷入你柔软的指腹,可你完全没有注意。
你在恐惧。
在你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你的异能就开始疯狂地对你发出警报。
你拥有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到针对自己的情绪,反馈给主人的直觉系异能力--“恶意”。
虽然平时你总是抱怨自己能力的鸡肋,可你也最信任这个使自己频频躲过危险的伙伴。
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次激发你的异能的是你那沉默寡言,但深爱你的爱人。
这些庞大的,纯粹的杀意,是你的爱人倾注在你身上的。
你的关节发僵,大脑被海啸碾过,发不出什么有用信号,可你的异能力却一刻不停地催促着“快离开这里!”。
可你很清楚,你是逃不出去的。
不光是悬殊的力量差,还有心底到此时依旧炙热滚烫的爱意。这些都令你挪不动脚步。
因为芥川龙之介在这里。
是啊,你的爱人在这里,你为什么要逃离?
你胡思乱想着,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思维链,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些破碎的音节和回忆。
也许是你的狼狈样让他起了恻隐之心,或者他本来就准备说些告别之词,他在你面前停下脚步,开口道:
“抱歉。”
他此刻神情冰冷,比刻画出的面具更无情,看你的眼神与剿灭敌对势力时无异。
你在看清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余下一片空茫。
“优秀的黑手党不应该有可以拿捏的软肋,太宰先生对我很失望。”
他说到这里,神色忽然狠厉,像是绝望的恶狼:
“我来纠正这个错误。”
你听到这里,还是说不出话来,像是在短短时间内患上失语症。
你急促地喘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一样,将身体重量倚在墙上,手中的玫瑰花束也应声落地。
有一片花瓣在下坠的过程脱落,然后温柔地落在他的鞋尖上。
你怔怔地盯着那片花瓣发呆,露出了属于稚童的茫然。
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周身的黑色野兽也摆脱束缚,狰狞地盘旋在空中嘶吼。
他没有任何歉意或犹豫,你能看到的,大概只有他那近乎焚毁自身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