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俩显然就是这对夫夫的陪衬兼电灯泡,但出去替他们跑一天腿,就能得到这样的大佬豁出性命才得到的高质量信息,现在人家正借机眉目传情,看后脑勺也能看出来多心疼,这人居然要打断人家?!
要不是怕他连累自己一起被赶出去,她才懒得提醒这人呢。
到外面刮起大风时,柏易自觉说得差不多,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荆白,正好与荆白专注地看着他的目光相触,只觉心口一跳。
他过了片刻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其实我更想知道……那么大的风,到底是怎么凭空刮起来的?”
荆白没有移开目光,依然定定地看着柏易,忽然微微一笑:“我的目标是造出足以引起他注意的动静,所以……”
眼皮都没动一下,带着八风不动的表情,荆白淡淡道:“我把木牌林里的竹筐掀了。”
当时他身上没有寻人启事,柏易要是死了,他多半也活不了。所以他只做了一件事。
如果红巾人和木牌林的关系如此紧密,按这个思路,只要木牌的变动足够大,或许就能惊动他。
荆白一不做,二不休,见红巾人追着柏易不见踪影,索性又进了一次木牌林。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深入,就站在第一排木牌后面,将竹筐中挂着的人头挨个掀了下来。
他掀翻第一个时,竹筐“咚”地一声落在地上,木牌中没有掀起丝毫动静。
等第二个竹筐落地,就听见木牌林中开始有了微小的躁动。他手中的第三个竹筐开始微微颤抖,有点像是他们远远看着红巾人挂竹筐、却挂不上去时发出的动静。
红巾人当时的做法是解下红巾,对着天空吟唱。荆白对这套做法一窍不通,眼看着手中的竹筐不断颤动,咬了咬牙,依然将它掀到地上。
“咚”地一声,随着第三个竹筐落地,荆白听到耳边传来的,全都是悉悉索索的颤动声,连带着挂着它们的木牌都开始小幅度地晃动。
鼻间闻到的腥味也开始变得浓郁,荆白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确定不是自己的嗅觉敏感的缘故。
而且……
他摸了摸自己被吹起的头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是错觉,这寂静如死的木牌林,竟然起风了。
荆白意识到自己的方向没有错,于是加快速度,一鼓作气,挨个将木牌上挂好的竹筐掀翻到地上!
一整排木牌正好是十四个,他走到第十个木牌前的时候,风已经大得他无法忽略。
身前背后的木牌都晃动不停,仿佛竹筐里的人头想挣扎出来一般!
更怪异的是,落到地上的竹筐反而很安静,落在地上的九个竹筐,没有一个动弹的。
荆白总觉得其中多少有些联系,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掀翻了第十个竹筐!
等第十个竹筐落到地上,眼前的景象让他睁大了眼睛——就在它面前,竟然形成了一个旋涡形状的龙卷风!
那风呼啸着,裹挟着一股熏天的腥气,却没有在木牌林中停留,荆白追了它几步,竟然看着他往红巾人和柏易消失的方向去了。
饶是荆白,面对这样的奇景,也不禁愣了片刻。
他原本以为这动静会远程惊动红巾人,让他回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形成了这般出奇的效果,还能追着那红巾人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荆白知道红巾人一看到那龙卷风,必然知道是木牌林出了变故。
他虽然很想检查一下地上那几个人头,却也知道留下危险。龙卷风过去以后,木牌林中的风力虽然变小了,木牌却还在抖动不休,荆白迅速出了木牌林,回到了他和柏易刚进来时藏身的竹林处。
这个位置是那条小路到出口必然会经过的地方,柏易不是傻子,必然不会再回木牌林,他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
两人想法一致,自然能碰上头,也就这么脱身出去了。
柏易摸着下巴,奇道:“这风原来是追着红巾人去的……”难怪他在那所建筑里面也能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就算后来出来了,在和荆白碰面之前,也被狂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