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分别是三只羊、三只小鸟、四只大鸟、四只不认识的小兽。
这四种动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幼兽。
每种动物应该都有它特别的意义,荆白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羊羔,它像能感觉到荆白的目光似的,抬起头来软软地“咩”了一声。
这么丁点大的一只羊羔,能有什么意义呢?
建筑队
“你那个屋子有吃的吗?我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没有,我昨晚就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都是鸟,为什么你的房主这么乖,还来蹭你?我这只摸都不能摸一下。”
“你这还算好的了!我早上还睡着呢,这大爷直接把这套工装扔到我脸上,差点没把我闷死!”
“……这不说明你睡得挺好的吗?我那个木屋小得要命,那床简直是儿童型号,我现在都还腰疼呢!”
“说起来,这衣服要换吗?我的衣服一醒来就看见在床边,我感觉怪怪的,不敢就这么穿上,只好带出来了。”
“啊?你别吓我,我都穿身上了……”
周围的人的交谈几乎都围绕着各自的“房主”,从他们的言语中,荆白注意到并不是所有的房主态度都像自己的小羊一样好,崔风的小鸟和凤琴的大鸟态度迥异似乎也并非个例。
他不禁看向了和他一样带着羊的方兰,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不聚焦地看着前方。她脚边的那只小羊同荆白的小羊大小差不多,眼神也同荆白那只一般温顺,乖乖地看向她的目光几乎是依恋的。
剩下一个带着羊的,就是进来对荆白抱怨让他等了太久了的花夹克少年宋不屈。
他进来时冷言冷语,荆白只当他是个刺头,他却是唯一一个蹲下来摸自己的“房主”的,荆白冷眼看着他的手就没有离开过羊羔的小脑袋,摸得小羊尾巴甩个不停,眼睛都眯了起来。
相比之下,不知是不是巧合,带着另一只小兽的人和自己“房主”的距离都堪称疏离。
看上去很凶猛的大鸟虽然不像小鸟一样任人抚摸,好歹还停在人的肩膀上;这只似虎又似豹的小兽虽然长得威风凛凛,却只是跟随在人的身边,而且同主人的距离起码都在三步开外。
荆白不动声色地将十几个人和他们对应的“房主”类型对比了一圈,过了一会儿,“中间人”也来了。
他看上去和昨天一模一样,还是那般矮瘦,皮肤焦黄,脸上带着笑容。他先热情地和众人打了招呼,等眼睛从众人身上溜了一圈,脸上的笑意就消退了一些。
众人紧张地看着他,他伸手点了队伍中的三个人,拉着脸道:“房主都好心收留了你们,你们怎么还不勤快点,上工之前不换好工装,想等着占用工作时间来换吗!”
虽然他以“房主”的名义指责了这些人,“房主”本身却没作反应,倒是被他点中的三个人脸色煞白,忙不迭地就地穿了起来,把工装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
他们何曾有偷懒的心思,只是害怕乱穿房主给的衣服出事罢了。
中间人斥责完他们,就一句话也不说了,眼睛不错地盯着这三人换衣服。
另外两个人是男的还好,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子被他盯着,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眼中含满了眼泪,欲掉不掉的。
方兰轻轻咳嗽了一声,女孩咬着嘴唇,好歹没发出抽泣声,红着眼眶穿好了自己身上的工装。
等所有人都穿上了一色深蓝色的工服,中间人阴沉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眯眯对众人道:“既然都穿上了制服,就是我们一期工程队的人了。开工时间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早日完工!”
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朝着就在眼前的这座山道:“工程队的各位,我们现在就往吴山出发;至于房主,你们也该去准备材料啦,不然我们到了地方没活干!”
他话音刚落,那四只小兽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奔向了众人进来时那个漫天黄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