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梳理了一阵,能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只好各怀心事地离开。
赵龙走之前给荆白递了个眼色,荆白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晚上的计划不变。
天黑之前,荆白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羊应该是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了他很久,隔着老远,荆白就听见了它急切的“咩咩咩——”的声音,还有哒哒的脚步声。
它竟然还会跑出来迎接?
知道它在副本中扮演自己“孩子”的角色,荆白多少觉得有些微妙。
他弯下腰摸了摸小羊的头,得到一连串亲热的舔舔,手都抖了一下,立刻将手收了回去,僵硬地悬在空中。
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食物,是两个黄澄澄的粘豆包,配了一碗很稀的米粥。
豆包的味道很香,荆白中午吃的那一个窝头早就已经消化了,此时腹中的空虚感让他觉得很不习惯。
没有见到食物之前还好,看到食物却吃不到,感觉就更难受了。
荆白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食物,他最后只把那碗清水一样的粥几口喝了下去,粘豆包则原样包了起来。
他打包时,小羊就在一边不作声地瞧着,像白天一样,它很安静,也没有强迫荆白必须吃完。
荆白瞥了它一眼,也像白天一样,将粘豆包拿到它鼻子前面晃了晃。
小羊那湿漉漉的鼻尖凑到近前嗅了嗅,仿佛能闻见食物的香味。
荆白双目灼灼地盯着它,小羊乌黑的眼珠也静静地看着荆白。
它始终没有张口去触碰食物。
荆白在那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动物除了本能以外,还有可以表达感情的“眼神”,但这只羊的确让他感觉到了那种温顺到近乎可怜的情绪。
它就这样凝视了荆白一会儿,最后默默将头别到一边,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之意。
荆白没有勉强它,将粘豆包收了起来,和之前的窝头放在一起。
小羊却没有离开,荆白坐在餐桌旁,它就蹲在荆白脚边,好像格外舍不得荆白似的。
荆白也发现它今天格外粘人,见它不走,就变心不在焉地揉了几把羊羔背上柔软的白毛,心中却觉得自己好像始终想漏了什么关节。
如果说他们和动物们表面上“房主”和“房客”的关系,还有必要存在一个“中间人”,那么对于他们真正的角色,“父母”和“孩子”之间,中间人存在的必要是什么?
眼前的一切仿佛清楚了一些,却又好像还是隔着一层雾,荆白想不明白,
他自顾自想着事情,小羊就安静地依偎在他脚边,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屋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荆白抬头看向窗外,果然,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自从进了副本,这里的天气一直是晴朗的,夜里也不例外。
天已经黑透了,夜空像一层深蓝色的幕布,稀稀拉拉地点缀着几颗星星,一轮明月朗照在上空,洒下如梦似幻的清辉,让这夜晚也不显得很昏暗。
荆白看向门口,平心静气地等待着。
不多时,门口笃笃笃地响了三声,荆白拍了拍小羊,让它从自己脚边走开,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隔着门板低声问:“谁?”
外面稳重的男声道:“是我。”
这声音一听就是赵龙,他如约前来,看来是真的主意已定。
他甚至还不知道荆白今晚的计划,竟然也就这样来了。
对言出必行的人,荆白向来是尊重的。他打开门,赵龙站在门外,除了他寸步不离的小乌鸦,他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人。
荆白皱起眉:“方兰?”
赵龙尴尬地道:“路上遇见的……”
事实上方兰更像是知道他们有计划,故意站在集合的地方等的,那里是差不多就是各个木屋之间的路□□汇处,去哪儿都很难不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