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了,表情也变得生硬。
祝引楼以为对方没听明白,于是补充说:“柳树的柳。”
赫连缓缓回魂,牵强笑道:“哦,好,好姓氏,在下赫……贺尧,加贝贺,尧舜禹的尧。”
“好名字,大气。”
“柳公子……过奖了。”
祝引楼自己还没适应这个掩人耳目而用的姓,他干笑了笑:“天色不早了,贺公子稍作休息,在下这便去准备晚膳,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赫连也是笑得有些难受,“有什么用得到贺某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来者为客,贺公子坐着就好。”
话是放出去了,可祝引楼哪里会下什么厨,活了近千年,他唯一下过的一次厨,也就是给赫连做莲子粥那一次了。
柳岸教给他的话,他是没忘,但做出来也只能将就自己吃吃,待客还是草率了些,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怎么难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看着祝引楼在火灶前手忙脚乱的样子,赫连一会儿笑一会儿堵心,祝引楼都没怎么变,还是那副样子;但要说变了,光是说他连姓都改了这一类,都不够数的。
赫连很想上去帮帮对方,可自己对厨艺也是一窍不通的,再之,他这么贸然去帮对方的话,也是不太合理的。
所以也就有了祝引楼端上了几个看着就不怎么能轻易下口的硬菜。
祝引楼对自己的手艺也是有着清晰认知的,他又一次干笑说:“抱歉了,这菜恐怕不合贺公子胃口……”
“不打紧,只要能果腹充饥便都是佳肴。”赫连为了表示决心,夹起一口菜就往嘴里送。
一口下去,尽管赫连表面上风轻云淡,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评价了一番。
这确实说不上是难吃,但绝对不是人能接受的范围就对了。
祝引楼看对方没什么反应,于是自己也夹菜尝了尝,嚼了两下还没咽下,他多希望面前没人,这样就可以吐出来了。
可他也一样强颜欢笑的吃下去了,为了缓解这心照不宣的尴尬,祝引楼只好解释说:“实不相瞒,在下并不精通厨艺,以往都是家中郎君下厨,可惜他今日不在,不能好好招待公子了。”
相比于这难以下咽的饭菜,祝引楼后面这句郎君,听得赫连苦水都要吐出来了。
现身
“这饭菜倒是不碍事。”赫连装模作样的又夹起菜,“只是不曾想这山上别有洞天,还有这等宜居之处。”
“一些意外导致的。”祝引楼看对方面无表情的吃了起来,自己也继续动筷子了。
“柳公子既说家中还有郎君,不知何时回府,贺某也好谢作一次。”
“贺公子有心了。”祝引楼略有羞涩,“家中郎君要出去多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赫连咽下一口夹生的菜梗,继续打趣道:“听这话,想必两位一定是对恩爱夫妻了,真是令人羡煞。”
祝引楼会心一笑,捧着饭碗点了点头:“让公子见笑了。”
原来祝引楼也是会这样笑的,赫连发觉竟然从未见过。
“实不相瞒。”赫连心中艰涩到了极点,“在下此行,除了前去问职,还是为了寻找走失已久……还未过门的妻身。”
祝引楼筷子顿了一下,“这……”
“两年前我与他曾私定了终身,却不巧碰上了政乱变动,因而两人天各一方,断联已有……两年之久。”赫连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几经寻觅,听闻他在奂地已有新夫,特来一探究竟。”
祝引楼也跟着面挂愁容,“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哀事多从闲语出,或许对方也在找公子你呢。”
“天地四时,犹有消息,何况人乎。”
祝引楼甚至一点端倪都听不出来,赫连已经不敢去猜测自己在对方心中是否还有一席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