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讲,那天双方都有错,今日将那晚摊开,也算了了桩心结,正如林奕然所说,坦白后交往就没有芥蒂了。
陈夕低头“嗯”了声,随即又想:林奕然始终没有给他回复,确定他们的关系。
他没想好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就等于他没有位置。
林奕然想要陈夕是没有位置的可触碰关系。
他听懂了他的话。
陈夕本以为林奕然会有一些喜欢他,但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满怀期许的情感被否定,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心理落差。
林奕然看出了他的失落,虽然无法回复他们的关系,但是他愿意说些好的哄他开心。
“陈夕,你给我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林奕然将陈夕的手放置胸前,说:“这里很燥,很热,跳得很剧烈,每秒都在烧。”
陈夕清楚地感受到掌下剧烈的心跳,勃发的频率似擂鼓阵阵,躁动地冲击脏腑。
“这感觉如果非要形容,大抵就是火山喷发。”
“我喜欢你。”
任何人被喜欢的人说出类似表白的话,都不可能不开心,陈夕也不例外。
他让我录指纹,买了小花狗和小兔子的毛巾,堆满一抽屉的润滑剂……客观物证不会骗人,心跳更不会骗人,是我的神经太脆弱,太缺乏安全感,非要他来说。
俩大男人交往有什么可扭捏的,非要缠着他要个确切的回复未免太矫情。
还是别问了。
陈夕低着头,睫毛忽闪忽闪的,一直没说话。如果林奕然这时触碰他的胸口,就会知道他的心跳频率比自己只快不慢。
高烧过后,陈夕的身体似铅块,沉重又无力,刚与林奕然争吵时情绪过激,抽干了他的所有力气。此刻疲惫的身体防御系统无法抵御烈火,浑身上下都在燃烧,有限的精力只能勉强维持思考,无法表达情绪。
自那月夜的通语音后,林奕然从不吝啬表达情感,表达的方式向来直接,反倒是陈夕一直别别扭扭。要不是反复确认过陈夕的情感,林奕然甚至产生自己才是暗恋者的错觉。
陈夕迟迟不说话,林奕然以为他在判断自己话术的真实性,略感滑稽。
他这些年显少说真话,刚说的不掺半点儿假,但陈夕却不信。
真是讽刺。
林奕然突然想起之前一年每次问陈夕客户推进情况时,陈夕都是爱搭不理,他搞不懂明明是陈夕先喜欢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他“热脸贴冷屁股”。
或许是因为陈夕岁数小,总能激起我的保护欲。
可我是香草,又不是想养儿子!如果草不到,我为什么要保护他?
一天忙得要死,能保护好自己不被甲方压榨死都是万幸,为什么还要压榨不充裕的时间保护陈夕?
林奕然的心中有把尺,用来衡量甲方的价值。他会将甲方按照签单毛利,合作次数,回款周期等条件排序,短期无法签约的低毛利客户在他看来是完全没有价值的。
当他决定“签”陈夕的那刻,就一直以利益来衡量陈夕。
陈夕就像个极度不靠谱的关键客户,屡次打破他的底线,在剖析过自己的情感后未得到想象中的回应,林奕然起身扔掉装饺子的外卖盒,将吃剩的牛肉收冰箱。
林奕然从不是上杆子倒贴的人。一是过度自信,觉着什么样儿的都能找到;二是超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放下身段去倒贴。所以他要陈夕主动解开裤绳,主动爬上他的床,主动说“想做”。
高烧的头脑很迟钝,陈夕在林奕然收拾完餐余后,才反应过来:林哥或许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