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前,简笙睥睨着还摊在地上起不来的傅予,冷冷嘲讽,“奉劝你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该觊觎的最好不要去碰。”
简笙踏着傅予的崩溃嚎叫一步步走到光线充足的廊道里,远远看到孙耀慌慌忙忙地狂奔而来,倒是
乐得成全他们的“主仆情深”。
坐在驾驶座里,简笙的脑海里不住回放的是赢辞在实验室里的那十几年。
简笙丝毫没有替赢辞惩治了仇人的释然,更多的是心间仿若被仙人掌的尖刺滚过时密密麻麻的痛楚,不致命,但是折磨着简笙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赢辞。”他小声的呢喃仿若叹息般下一秒就消散在密闭的车厢里。
缓了好久,刚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齐刷刷地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地躬身冲下车的简笙喊道:“太子爷。”
简笙没有什么格外的表情,吝啬地扫了来人一眼就低垂下眼睫,半晌才纡尊降贵地跟着他们的脚步换到另一辆低调的卡宴上。
刚好懒得开车,简笙把手中的钥匙扔给旁边人,就矮身坐了进去闭目养神。
赢辞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向染上炽热橙色的天边,不由得想起刚刚梦里那生命中最温暖的一幕。
外公从保姆手中接过眨着大眼睛咿咿呀呀的小小奶团子,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来回晃悠,“哎呦,我们乖宝。”
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赢辞,被外公一个人捧在手心。
当年,赢辞的爸爸赢寅父系alpha和谢应辰母系alpha结合后生出的oga一度成为上层圈里的话题榜首。
谢应辰从赢辞出生后就不闻不问,仿佛她从来没有期待一样。
襁褓里的赢辞在保姆和外公的照顾下才得以继续存活。
一切意外都发生在外公突然生病住院开始,小小的赢辞,命运就此被握在了别人手中。
十四岁被外公接回家时,那个保姆阿姨却再也没见过。
就是那个名副其实的家,现在却企图道德绑架他,多么可笑。
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赢辞怔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收到的匿名邮件,那行字在千疮百孔的心里又狠狠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所有直系家属同意赠予……”赢辞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为他所有的猜测填上了答案。
曾经粉饰的太平下都是赢辞企图抹平的裂隙,还好,现在他真的不会再继续期待温情和家人的关怀。
他该恨的,没人知道研究室里的日子有多难熬。
捏了捏眉心,赢辞站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回家,下一秒,邮箱的提示音又响起来了。
滑动鼠标点开没有主题的邮件,一张隐约可辨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傅予?”赢辞看着照片中躺在地上那个脸部饱受摧残红肿到一眼认不出的人,惊讶了一瞬。
没有血色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丝明晃晃的笑,不用猜,赢辞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说起来,简笙易感期后,两个人就没再见面了,看到这张照片后,又不可抑制地开始想他。
重新坐回靠椅上,赢辞的世界遽尔又亮如白昼。
心情很好,所以决定回赢家老宅一趟。
他很少回这个地方,因为每一次到访都让他不自在,面对一家子虚以为蛇的人,不如躲在自己的房子里来的痛快。
奢华的装修和看起来“其乐融融”的餐厅里,所有人都因为赢辞的突然出现停下了筷子。
他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瑟缩的气场,明明是个弱势的oga。
是的,赢家上上下下全部都是alpha,后代也不例外,唯有赢辞。
“有事?”坐在主位上的赢寅表情不耐烦地问径直落座在他面前的赢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