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便见那人光着膀子在榻上翻找着什么,胸前肌肉线条流畅,只是胸肌下面的肚子大了起来,隆起的高度堪比四五个月的孕妇。
听见声响,沈既白反应迅速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周歆“啧啧”几声,衷心夸赞:“沈少卿的胸肌不错。”
沈既白蜷缩在角落里,活像个被人非礼的大姑娘,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半张脸来。
“朝南衣,你不知道进别人屋子前要先敲门吗?!”他大喊。
“沈少卿喊得那么大声,朝某心中担忧,一时间没顾得上。”周歆耸了耸肩。
沈既白:“你先出去!”
“盖着干什么?朝某不看看怎么知道沈少卿的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周歆像没听见似的往前走。
沈既白在大理寺当值数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独独没见过她这样的。
失忆之前的朝南衣,虽然性情孤傲,但一言一行都甚有章法,自有一套行为准则。而如今眼前的这位,却十分跳脱,言行举止异于常人,毫无规矩可言。
仿佛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
鬼使神差间,他倏然问出了困顿已久的疑惑:“你究竟是谁?”
只听“咯噔”一声,周歆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沈既白的怀疑与试探都写在脸上,早在长风酒肆时她便发现他已生疑心。
所以才去向长生打探朝南衣以往的性情,尝试着去模仿她的言谈举止。
在太清观的这几日装得还挺像模像样的,至少没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可这个人对她的疑心根深蒂固,周歆早就放弃挣扎彻底摆烂了,懒得在他面前硬凹什么高岭之花。
可摆烂归摆烂,承认是不可能的。
“沈少卿不认识朝某了?”周歆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既白掀起眼帘,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周歆毫不示弱地迎视着他的视线,二人四目相对半晌,他才偏过头去,低声道:“你出去!”
“肚子在一夜之间鼓成这番模样,沈少卿就不担心?”周歆问道。
“担心又如何?”沈既白没好气地说道。
“担心便让朝某查探一番究竟是什么东西弄大了你的肚子!”周歆忍不住笑了出来。
“凌云君!”
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话,沈既白眼皮乱颤几许,警告道:“请注意言辞!”
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周歆不欲多费唇舌,抬手便伸向被子,还未来得及掀起来,便被人钳制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抬眼去看。
沈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不似羞也不似恼,太阳穴的青筋已然凸起,连带眉心一起颤动不止。
他紧咬着后槽牙,原本就流畅的下颌线显得更加清晰凌厉,眉眼间透着一股忍无可忍地情绪,“朝南衣,你究竟知不知羞!”
“朝某这是在除妖,还害什么臊?”
周歆一脸无所谓,云淡风轻到好似不是在掀人被子,而是在掀开什么东西的盖子,“食气灵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定是被人救走了。那人临走前都做了什么,朝某得探查一番才能知晓。”
沈既白斟酌一瞬,神情有松动之兆:“凌云君要如何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