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铺床的手定在半空中,钟粼顿了一下,心软不已。
掌心覆盖在梁予序劲瘦的手臂上,沿着虬扎蜿蜒的青筋细细描绘,他的眼眶刹那间染上一抹浅红。
手臂上的触感温热而轻柔,在梁予序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他箍紧钟粼的腰,带近身前,密合地贴近,感受钟粼的温度。
呼吸灼热,在脖子处怦然跃动,钟粼微微侧头,躲开他的呼吸,可梁予序不依不饶,追上他,两瓣薄唇贴住钟粼的后颈。
毛茸茸的发丝触感蹭过脖颈,滚烫的气息从脖子后泛起痒意,顺着钟粼纤瘦的脊背蔓延,无限扩大到全身。
他险些站不住,脚步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握住紧梁予序的手臂。
“好痒。”钟粼心里酸涩难忍,乖巧又顺从,颤着喉音哼了一声,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绵软。
梁予序弓起脊背,埋头亲吻那片洁白的皮肤,留下一道明晃晃的草莓印记。
“别躲,让我抱抱。”
钟粼想躲开,可又喜欢。眼里的光潋滟成晕圈,心动如擂鼓,被梁予序一个吻,轻而易举地掀起欲念狂潮。
狂潮汹涌袭来,淹没他的理智。
钟粼绷紧后背,竭力克制住心里即将冲破而出的脆弱,呼吸都要稳不住。
梁妈妈打电话告知他,想必已经知道梁予序在他这里。
重逢的时光分外短暂,短得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现在梦醒了,梁予序也该离开。而他该继续直面狼狈的生活,自怨自艾,就这样没有生机地困在那片走不出去的灰色世界中。
他握紧梁予序的手臂,微微转身,刚一抬头,对上梁予序的那双眸子,嗫嚅着说:“回……回房间睡觉吧。”
钟粼没来得及关上张致纯的房门,梁予序拉着他的手,急急忙忙跑进房间,立即锁上:“那个姓张不许进来,再让我看到你们睡一起,不然,钟粼,你死定了。”
“他今晚在这儿,你不许再胡来。”钟粼脱下外套,将之搭在凳子上,“我跟他是发小呀,你别对他敌意这么大。”
天冷,他的脚更冷,盖上被子时,浑身不觉一颤。
刚一躺下,梁予序自然地打开抽屉,顿时一愣:“工具呢?”
“扔了。”
梁予序的嘴角微微抽动,走到床边坐下,叹气说:“……可是,369的分期还没还清,你怎么能扔了?”
“你闭嘴。”钟粼躲在被窝里,没一会儿,身侧传来一阵冷气,反常地没有伸手捞住钟粼。
钟粼闭上眼睛,进入假寐,嘟囔说:“关灯了吗?关了再上来。”
没人回应他的没有话语,只有呼吸声。
那些清晰的呼吸声愈发没有章法,带着急促的喉音,让钟粼差点以为是错觉。
被窝里越来越热,一双热火裹挟般的脚覆盖上钟粼冰凉的脚丫子,惊得钟粼微微睁开眼睛。黑夜中,他与梁予序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视线。
梁予序向来体热,钟粼这几日总喜欢贴着梁予序睡觉,
再也不能涩涩了()
死在你床上也好
“不要,你是不是想鲸尽人亡?”他很想逃,可梁予序开始靠近他,另一只手将钟粼揽入怀中,喷洒在钟粼发旋上的呼吸全是乱的。
“死在你床上也好。”
这温柔缱绻又带着慵懒的嗓音如催化心悸的药,在钟粼耳边回荡了几个来回。
温柔里又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野兽压抑了很久,仿佛下一秒便要叼走钟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