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极少哭,除非是迫不得已,或许遇上了难过到极致的糟心事。
盛褚年用清冷、淡漠来描述最合适不过,与他同龄的朋友每天有说有笑结伴在一起,他却与之相反,经常表现得不像是同龄孩子该有的情绪。
他简直就是孤僻古怪的代名词。
九年义务教育中全校师生避之不及地阴郁学生。
乃至他在寄宿的那些日子中被同宿舍的学生丢掉校服,被按在墙上恐吓,曾因为某些小事就泪流满面。
从那时起,他便明白一件道理,哭没有用。变得学会在沉默中反抗才算真本事。
……
十九岁的这一年,在他蓄意的靠近下,他遇到了权斯庭。
权斯庭看似暴戾的性格下却有着一种和别人相反的脾性,只要盛褚年在他面前装可怜装哭,就能入了他的眼。
相反权斯庭非常吃他这套烂计量。
他正想的出神。
医生从托盘夹了棉花球沾了碘伏擦拭,手没停下,依旧拿棉球又一遍擦拭伤口。
“权哥。”盛褚年意识到问题,立马改了称呼,声音发虚的喊,“老公…”话还没来得及说干净,更加剧烈的痛接踵而来,疼的他险些坐不稳。
他抓权斯庭手臂的那只手愈发抓得紧实。
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手不断冒汗,手背白皙青筋一根根突起显得异常明眼。
权斯庭不说话,默默陪在身边。手臂上的指甲印全是盛褚年抓的。
随着最后一次上药,换药,终于接近尾声,难免更疼更难受。
盛褚年指尖剧烈的颤抖,紧紧低着头,一言不发,牵着权斯庭没在安抚的另外一只手打,捏到发紧,虎口压迫到发白再到回血。
医生替盛褚年包扎好伤口便从病房离开,一时间整个病房就只剩了他俩。
阳光和煦的洒下来印在盛褚年侧脸,清秀的五官在照耀下宛如给少年的轮廓叠了层光。
落入凡尘的天使折了羽翼,失去了重返家园的机会,只能格格不入的存于世间,顶着圣洁空灵的外表堕进满是恶欲交缠的世界。
人类的欲望无限生长,宛如肆意生长的藤蔓,稍有不慎就会被缠绕,最后连皮带骨全部吞噬。
盛褚年细细的手臂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过会儿,还需打完点滴才能回家。于是两人只能等着配药的过程。
盛褚年靠了靠背枕示意权斯庭帮他把枕头垫在床上,这样他的身体便能靠的稍微舒服些。
“老公,其实我不怕疼,只要你没事就好。”盛褚年说话很无辜,语气还很绵软。
但凡听到都会激起一番保护欲,权斯庭气息不稳地吐出一句较为完整的话:“以后遇到危险先保护好自己,不许犯傻。”
不许犯傻不代表不会被误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