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珧步入后厅时,已有郎中前来查看谢瑛伤势。
范老夫人急切问道:“郎中,我家瑛儿如何?这伤势重不重?”
郎中答:“长公子此次不过伤及皮肉,我敷了药,公子略休息两日便好了。只是……”
今日本是范老夫人寿宴,谢瑛受伤后,范老夫人又焦急非常,作为亲生父亲的谢元一直未找到机会,此刻看准了机会,忙道:“只是什么?”
范老夫人只是关心孙儿的伤势,没空理会儿子,此刻急道:“能有什么?我瑛儿能有什么?!”
郎中一听,吓得不敢开口,谢珧过来问道:“郎中,我兄长如何?”
那郎中方缓了语气道:“长公子思虑过度,所谓‘思伤心,怒伤肝’,依在下看来,长公子此后不可思虑过甚,还需多多……”
谢瑛打断:“多谢先生诊断,还请先生到花厅开方。”
郎中本无机会踏入谢府,只因谢家常用郎中不在,才临时被召至此处,如今得了此等优待,便已忘了根本,捋了捋胸前长髯道:“好说,好说。”便随指引前往花厅开药了。
郎中走后,谢珧方上前道:“兄长你……”
谢瑛忙以眼神制止,自己开口:“还请祖母、父亲不必担心,孩儿自觉并无不妥,搅乱祖母寿宴,是孙儿的不是。”
范老夫人伸手佯装打了谢瑛左肩一下:“你这臭小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
谢元托着母亲手道:“母亲当心手疼。”
“你倒是会替你儿子开脱!”
谢元忙道:“儿子不敢,”说着看了看堂外月色道:“已近亥时了,母亲还是早些安寝吧。素馨,还不扶老夫人回房?”
素馨答应一声,上来扶着范老夫人:“老夫人,咱们回去吧,不然长公子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范老夫人略点点头,向谢瑛道:“瑛儿,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遣人来告诉我。”又转向谢元:“若是瑛儿出了什么事,看我饶不饶你!”
谢元谢瑛皆道了声“是”,眼看着范老夫人走出去,这才直了身子长舒一口气,不妨老夫人又回头:“珧儿,你这两日辛苦了,方才身子不适,都没吃什么东西吧?我那儿备了点心,你若是想吃,便同素馨说,让她拿给你。不必管你爹!”又转向谢珂:“珂儿最近又瘦了,你也同你妹妹一起!”
谢珂谢珧连忙答声“是”,范老夫人这才放心走出了渡荷堂。
送走了祖母,谢珧便有一箩筐问题要问兄长,奈何父亲和姐姐守在一旁,有好些话终究开不了口,以眼色示意谢瑛,谢瑛却一个一个答着父亲的问题,又不时安慰谢珂,对谢珧的眼色只作不见。
眼见月至中天,郎中开过药方,已经来包扎过了,谢元方显出疲态,谢珂也神思恍惚,谢瑛打发父女二人去睡了,这才慢悠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罢,你想问什么?”
谢珧有些没好气:“我想问什么,你难道不知?”
“我都按着你说的做了,还要如何?”
“我要如何?难道不是兄长你该告诉我此事如何吗?”
“你要我说,好,那便是我今晚遇刺,险些有性命之忧,幸而上天庇佑,终于化险为夷,我此刻方能坐在你面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