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他人,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开口,因为定然会遭到叱责。
可惜,话到嘴边,谢琉霜最后只是说出了这四个字。
她对待冯氏的态度依旧,只是身处高位十二年,或许和萧长霆不知不觉相处之中,她也渐渐染上了他的些许脾性和气势。
四个字,就叫冯氏的心战栗不安。
此时,萧霂初已经上完香,谢琉霜领着他离开这里,直到出门,却再也没有看到温亭书的身影,想必定是刻意避开她。
谢琉霜不明白为何这次见到温亭书,他竟是坐着轮椅,想必身子骨太瘦弱,或是因为温弘远的死心伤不已。
车夫策马扬鞭,过了半个多时辰,入了皇宫。
却见晴朗艳阳忽然凝结着一层浓云,暗潮汹涌,纷至沓来,顷刻间,将整片朗润的天色浸染上浓郁的墨色。
萧霂初本以为今日事情已了,然而,却见萧长霆的面色从所未有的铁青凝重,冷声呵道:“跪下!”
萧霂初心神一震,就连谢琉霜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还未来得及跪下,谢琉霜便出声制止:“你叫他跪下做什么?”
萧长霆冷笑:“他今日私自出宫,难道还不该罚?”
话毕,他的视线轻飘飘移到萧霂初的身上,满含冰冷。
萧霂初双膝弯下,跪在冷冰冰的地面,冷凝的温度顺着单薄的布料渗透到四肢百骸。
谢琉霜将这些尽数看在眼里,想要拉他起来,只是在萧长霆薄怒的目光中,他根本不敢起来,也自知有愧,还是老老实实跪在原处。
萧长霆拂袖而去,衣角没入宫阙。
谢琉霜附身同萧霂初说道:“霂初,你起来,别跪了。”
谁知,萧霂初的性子犟的很,摇了摇头,坚持说道:“母后,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做错了,父皇生气也是应该的,您先回去吧!”
谢琉霜哪里肯答应,尤其看这天色都快下雨了,若是等雨珠落下,他非得感冒不可。
一想到萧霂初并不听她的劝说,谢琉霜只能选择去找萧长霆,也只有他的命令,恐怕才能让萧霂初起来。
……
殿内一隅升腾点檀香,四溢的香味萦绕鼻尖。
垂落的轻纱之后,萧长霆坐在床榻边,手里捧着一卷书。
听到响动声,他抬头先是看了一眼谢琉霜,很快又重新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要罚霂初跪下,如今外头要下雨了,若是淋了雨,他的身子骨怎么撑得住?”
谢琉霜出于一番慈母心肠,可惜今日,萧长霆似乎别有目的。